楚心目光炯炯地望着数人，唇角一扯，挑衅道：“谁先上，还是说……一起来？”
“真是不知死活。”掌柜冷笑一声，抬起手，“我会让你明白得罪金元钱庄的下场！上！”
一声令下，打手们凶狠攻来。
楚心扬起唇角，指尖轻敲上竹筒：“那就让我试试……”
她缓慢阖上眼眸，周遭一切喧嚣都离她远去，寂静中，她能感觉到空气中流淌的玄气。
岁月更迭，现如今已无修行之人，玄气更是稀薄。
但稀薄归稀薄，却并非没有。
对付这些人足矣。
楚心猝然睁开双眼，眸光璀璨。
张扬一笑，她运气拍在竹筒上，内里药粉散出，凝结在空气中。
玉白指尖轻轻划过，划出一道柔和弧度，药粉随之舞动，在她指尖渐渐糅合成小小雾团。
下一瞬——
“散！”
随着楚心一声低喝，掌中雾气顷刻间四散开去，黏腻地缠在数名打手身上，如绳索将他们给紧紧束缚。
“这是什么东西！”打手惊叫出声，“放开我！”
楚心唇角勾勒，修长玉指轻轻舞动，如傀儡丝线般，操控着缠绕他们的雾气，如蝉衣附着在他们身上。
束缚感渐渐消退，只有药味便遍布全身，仿佛钻进了每一个毛孔中，让打手们一阵不适。
毒药？
他们心中发怵，都有这样的想法。
“都愣着干什么！”掌柜厉声喝道，“还不快将此人给拿下！”
“啊……是、是！”
打手们如梦初醒，确定身体无异样后，便争相恐后地向楚心扑去。
楚心闲适一笑，徐徐道：“对我动手，真的好吗？”
话音落下，她潇洒地打一个响指，懒洋洋道：“停～”
凶狠扑来的打手们，应声而止，滑稽地保持着定格动作，如一尊尊栩栩如生的雕塑。
“什、什么情况。”
他们惊恐发现，身体动不了了。
掌柜大怒：“都在耍什么把戏，赶紧抓人啊！”
打手欲哭无泪：“掌柜的，我们、我们动不了了，那药粉有问题！”
“什么？！”掌柜愈发恼怒，“在说什么诨话，傀儡术早灭绝了！再给我耍懒，我打断你们的腿！”
打手们真的要哭了。
他们努力挣扎，却发现四肢完全不听使唤，即便已经感觉到肌肉传来得酸痛，手脚仍不听他们的命令。
掌柜气得上前，一脚踹在就近人身上，那人来不及调整姿势，惨叫一声便直直摔在地上，传来骨折的“咔嚓”声。
楚心“嘶”一声，同情地摇摇头：“看看，都说不要对我动手了，不过——”
她笑盈盈地看向掌柜，语调温和地诡异：“我想他很快会来陪你的。”
指尖翻动，她再度凝成一团药雾，没什么温度的笑眼望着掌柜，道：“我也给你一个机会，只要说出我想要的，放你一马。”
掌柜冷哼一声：“装神弄鬼……你不如说说，是何时收买了我的人，竟这般不要命地陪你演戏。”
楚心遗憾地摇摇头：“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去！”
一声低喝骤然从她口中迸出，掌中药雾射向掌柜，瞬间变将他给包裹，渐渐缠上一层蝉衣——同打手如出一辙。
掌柜不屑一顾，活动着手脚道：“这点小把戏，还想要吓到我？你怕不是……”
话音骤然一顿，他抡着的手臂蓦然停在空中，再动不能。
掌柜眼中不屑渐渐被惊恐给取代。
他用尽全身力气去操纵，却连手指都无法控制分毫。
这种失控的感觉令他心中恐惧渐渐被放大，终于忍不住骇然喊道：“你究竟是人是鬼！
“现在信了？”楚心悠闲把玩着竹筒，笑意散漫，“想要我还你自由吗？”
“……你有什么条件？”掌柜咬牙。
“嗯……”楚心摩挲一下下颌，状似随意道，“先带我在钱庄参观参观，让我看看这里有什么值得我取走的，若是没有……”
她歪头看着掌柜，残忍一笑：“那只能送你去死了。”
掌柜额上落下冷汗，眸中喷薄出怒火，却是敢怒不敢言。
咬住后槽牙，他恨恨道：“好……但你是不是该先解开我的禁锢？”
“当然。”楚心好脾气地笑笑，顺便提醒，“最好不要耍小花招，药粉已经侵入你的体内，只要我想，随时都能操纵你，明白吗？”
掌柜紧绷着下颌，不言不语。
楚心指尖微微一动，掌柜停在空中的手臂当即便垂下去。
他捏一捏自己的掌心，感觉到传来的阵阵酸疼，心中怒意不断蔓延。
阴沉地盯住楚心，他冷冷道：“跟我来！”
楚心微扬唇角，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忍不住感慨：玄气稀薄，确实有许多限制，凭借她从前的功力，借用麻痹神经的药物加玄气，甚至能操纵他人的动作和思想，和傀儡术也并无什么区别。
但现在至多有限地控制一下动作，除此之外便做不了其他。
其他同毒有关的秘药术，姚慕青没有能力凑齐，否则今日之事会变得更加简单。
姚慕青站在门口看过全程，已是瞠目结束。
他用力揉一下眼，看着仍定在堂内的打手们，喃喃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说着话，便恍恍惚惚地出门了。
……
楚心慢悠悠跟在掌柜身后，在偌大钱庄四处闲逛。
她仿佛没有看到越聚越多的打手般，仍旧悠悠闲闲地到处看、到处摸，饶有兴趣的模样。
只有她自己心中知晓，其实她是在着急的。
别说武器库了，连制造武器的痕迹都没寻到，更别提什么密道、暗室。
从又一间院子里出来，她正想同掌柜试探两句，后者便主动道：“楚公子，你究竟在寻什么？”
楚心脚步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要问问你了，一路给我看这么些歪瓜裂枣，怎么，真不想要这条命了？”
冷下眼，她命令道：“别耍这些没用的花招，我知道你钱庄有不少好东西，立刻带我去！”
掌柜眉眼阴沉，盯着楚玉看片刻，忽然摆烂似的一摊手，破罐子破摔：“那真是不好意思，我这钱庄只有些不入眼的歪瓜裂枣，没什么好东西，公子若要我的命，便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