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自己的爹韩屠夫在村里有头有脸,就横行霸道,因为那一村子都靠着韩爹狩猎经验,带着村里年轻力壮的男子上山,靠打猎来维持家用。
森林凶险,没有经验老道之人带路,必会命丧深山。
正是因为如此,韩真也跟着一帮男人混久了,变成了如今大大咧咧,不知收敛的性子!
如今她也是十七岁的老女人,在韩家村也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可因为她的相貌性格,两年多了,一直都未能嫁得出去,看中她的都是一些二十多岁剩下的大龄男子。
韩真看不上那些丑陋的凡夫俗子。
直到有一日,韩真狩猎归来,在河边救了一个失足落水的少年郎,给他渡气,才勉强让他活了过来。
韩真看着白白嫩嫩,气质清隽,如天上明月般的少年郎,一下就被勾走了魂魄。
就这么一次,韩真便赖上他。
说自己失了清白,一定要让他负责。
韩真对魏蕴之做的事,早已人尽皆知,除了那些看笑话的人,其他人更多的,只觉得可惜,毕竟魏蕴之早已有婚配,对方出生是大户人家,本就是天作之合。
毕竟魏蕴是月山村唯一高中的秀才,生得也是模样俊俏,配那位小姐更是绰绰有余…
谁料到会被韩真这样的野蛮粗鲁,不识大体的女子霸王硬上弓,毁了名誉清白,现在不想娶,也非娶不可!
如今才有了现在所发生的一幕。
魏玲瑶对韩真有点发怵,“我是不会让你欺负二哥的。”
魏大郎:“蕴之,你去书房,这里我跟阿娘会解决好。”
然而本以为韩真会发飙时,谁知道她突然转变了性子说。
“合离吧!既然魏家容不下我,我们就合离。”
三人面面相觑,一个个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韩真。
魏母半信半疑开口,“此话当真?”
韩真手握匕首,用力落在桌上,大大咧咧毫无半点淑女形象坐在残缺破旧的木椅上,面对这张干净用了年久的桌子,韩真心中孤寂,前世她被众人嘲讽,一直独守着空房等他回来,如今重生回来,见到屋子里的人,心中一时感慨万般,很不真切。
魏母眼神鄙夷。
魏玲瑶更是看不上,这个嫂嫂,因为她觉得能嫁给,他二哥的人,应该是知书达理,通读四书五经,有大家闺秀风范的大小姐,比如说平安县的那位…
韩真无视他们的目光,打开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她心里有数,魏家人一个个都是念过书的读书人,眼界开阔,又怎么会看得上她这么一个,野蛮粗鲁的女子。
从前世,魏家人就从未看得起过她。
哪怕是吃饭,连条狗都要它的位置,韩真连上桌的资格都不曾有。
只是为了不与他合离,韩真一忍再忍。
这一次…她不想再忍了!
十年!她等了十年,也悔恨了十年!
这样被人看不起的日子,她受够了!
“我虽从未念过书,大字不识一个,但我韩真说话算数,现在给我一封和离书,我绝不会再纠缠,从此我们两家分清界限,再无瓜葛。”
魏玲瑶只觉得奇怪:“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先前是你寻死觅活,逼着二哥娶你,你已经嫁进来了,怎么又反悔要合离了。”
魏母巴不得让这个人赶紧从魏家出去,立马呵斥,“阿慎,赶紧去拿笔墨纸砚过来,这封和离书我来写。”
“你最好说话算数…”
魏蕴之:“娘,我不合离。”
“你给我闭嘴!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当初我给你谈了户好人家,让你早日上门提亲完婚,可你呢一拖再拖,现在你却给我娶了这样的女子进门。”
“你是不是非要把我气死才甘心?”
魏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对着魏蕴之狠厉的教训,魏母三个孩子,她打心底最偏心的就是魏蕴之,从小到大,他是最省心的一个,不管做什么事都有分寸,哪怕是做错了事,魏母也从来不会凶他半句。
可如今娶了这样手段卑劣的女子进门,实在是寒了她的心。
“今日她能够让人将我打晕,将你的兄长妹妹绑起来,逼你成亲,明日她能够将我们赶尽杀绝!”
“救命之恩,我拿出全部积蓄作为报答,她还想让我如何?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承认她是我魏家儿媳。”
“娘,你教我大丈夫当顶天立地,言出必行,行必果敢。世间眼光虽众,但心中道义更重。众目睽睽之下阿真与我有了肌肤之亲,夫妻之实,这么多人亲眼所见,都可作为见证,我若是不娶,才更会被千夫所指。”
“你的顾虑我亦深知,可女子名节最为重要,阿真就算不强迫与我,我也会负起该有的责任与她成亲。”
“孩儿行得正,坐得端,我相信阿真的为人,今日她只是一时冲动,况且阿真并未真正的伤害与你跟兄长三妹不是吗?”
魏蕴之并不知她的全名叫什么,只知道她身边的人,全都喊她阿真,他便也喊了。
魏母:“你!”
哑口无言。
魏玲瑶:“二哥!你就听娘的话吧。”
“我不喜欢这个嫂嫂。”
韩真万分诧异,她从来没想到,魏蕴之竟然还会帮她说话。
前世…
韩真有些心虚的抓了抓额头。
【前世为了霸王硬上弓,直接就把魏蕴之给打晕了,着实没想到,魏蕴之会为我说出些话。】
在一旁魏蕴之,面无神色,可是却不知少年郎的悄悄红了耳后根。
就在此时,许久未说话的魏慎开了口,“我觉得二弟说得有道理,娘…毕竟是韩真先救了落水的蕴之,要不是韩真及时给蕴之渡气,让他吐出污水活过来,今日办的可就不是喜事了,比起失去蕴之,娘应该庆幸,蕴之平安无事。况且女子的贞洁,岂能是二十两银子可比?”
“若是发生今日之事的人是阿瑶,娘,我相信你也会为阿瑶讨一个公道。”
“韩真确实行为鲁莽,不计后果了些,但是你若不满意,我想弟妹往后也会改,娘…你不如就给弟妹一次机会。”
是啊,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根本无人会在意。
魏玲瑶嘟囔,抱怨着说:“关我什么事,我才不会做出这种强迫别人成亲的事情来,丢死人。娘,你看刚刚用绳子绑我的绳子,我还疼着呢。”
魏母没想到自己曾经教导的话,现今全都一字不差地还给了她,偏偏让她心愤难言,说不出任何一句反驳的话来。
韩真虽强迫与蕴之拜堂成亲,可毕竟两人有救命之恩在先,后有肌肤之亲。
全村十里八乡都知道,蕴之娶了韩真,若是现在又让她合离,到让外人觉得,魏家显得不仁不义,薄情寡义。
就算是去魏氏祠堂,魏母都是没有理的一个,韩真若告到魏氏宗祠,她也要受到各位族长的呵斥。
魏母心中的儿媳,哪怕蕴之以后的娘子,家境贫寒,但是起码能够在家相夫教子,能熟读四书五经的女子,而不是一个乡村野妇,整日只知道与男子厮混一起,不懂三从四德的粗鄙之人。
不论怎么看,都是两个不相配之人,可偏偏命运不公,将两人强行绑在一起。
见到她的脚踩在凳子上,魏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冷地看向没有半点大家闺秀风范的韩真,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没拜高堂,我就不会承认你这个儿媳,从今往后,也不用喊我娘。”
魏母生气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