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就说那傻八一个粪夫哪有这个本事，原来果真是曹少爷在背后跟咱开玩笑！”
“粪夫？九爷这话说得可是有些忘本了啊！想当年九爷您，不也曾推着粪车走街串巷吗……”
曹冰逗弄着崔九指的新八哥，却是一点情面也不留，当面揭起了崔九指的老底。
没办法，刚刚才跟那黄霸定下终身呢。
正是恋奸情热的她，哪能容别人看不起自己的男人。
“哼，看来曹少爷是忘了上次的教训了啊！”
“怎么，难道你就不怕这回又惹起众怒……”
崔九指再怎么附庸风雅，那也改变不了他做过粪夫的事实。
面对曹冰这个老东家的嘲讽，他也只能冷笑着转移话题。
“惹众怒，九爷是说北凉肥行么？呵呵，你就那么肯定他们这次还会出手？”
“你恶意哄抬工价……”
“恶意哄抬工价？啧啧，真是好大一顶帽子！”
“不过有句话叫捉贼拿脏，九爷哪只眼睛看到本少爷恶意哄抬工价了？”
听着崔九指的威胁、指控，曹冰顿时忍不住再次戏谑轻笑起来。
“你为了挖老子的墙角，给那些粪夫开出了一贯钱的高价，这难道还不是在恶意哄抬工价？”
“九爷，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
“本少爷手下的粪夫，工价虽然比你西城高了点儿，但跟东城、南城比也差不多吧？”
“至于你被挖走的那些人，他们可没在本少爷手下混饭吃……”
几年前曹冰挖崔九指墙角之所以失败，那是因为她这个法子，损害了整个北凉粪商的利益。
但这一次，黄霸高薪挖走的粪夫并未继续做这行，自然也就谈不上影响肥行粪夫的工价。
如此一来，东城、南城另两家粪商，即便有心帮崔九指，但又拿得出什么干预的理由？
“呃，你……”
“九爷，看在你曾经跟随家父的份儿上，只要你交还西城粪行，以后你仍是西城管事怎么样？”
崔九指是跟随过自己老子的老人，曹冰又重情。
见他已经反应了过来，当即也是收敛起了脸上的戏谑笑容。
“西城管事？”
“哼，你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老子？你小子还是太嫩了，咱们走着瞧！”
然而，尝过了自己当家作主的滋味儿，崔九指怎么可能会愿意再回头，而且还是给人伏低作小！
“唉，既然九爷还想玩儿，那本少爷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曹冰一番好心却被人当成了驴肝肺，原本还念着一丝旧情的她，这下也只能如其所愿了。
“九爷，那咱们明天是继续招人还是……”
“哼，当然是继续招了。这小兔崽子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他以为推了个挡箭牌出来，就能瞒过所有人？在老子面前耍这些小心眼儿，他还不够格！”
满是不屑的瞥了离去的曹冰一眼，自以为是的崔九指，还不知道他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
“老少爷们儿们，招人了，西城肥行招人了！”
“不分老弱病残、男女老幼，只要你们愿意来，九爷就赏你们口饭吃……”
第二天一大早，在崔九指手下泼皮无赖的嚷嚷下，西城肥行‘不拘一格招人材’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不大的县城。
“什么，无论老弱病残、男女老幼都要？”
“这……这要是真的，那这崔九指这回倒是干了件人事啊！”
粪夫的工作是不咋体面，但跟填饱肚子一比，体面又算得了什么？
这不，听到这个消息，就连崔九指那向来不咋样的风评，此刻也瞬间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咱们九爷可是向来一口唾沫一颗钉，绝对说话算话。只要你们愿意来九爷就敢收……”
“那，那算小的爷孙一个！”
“不就是脏点儿、臭点儿么，也算老娘一个……”
很快，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不少等米下锅的贫穷百姓，顿时便再次踊跃报名起来。
“大伙别急，都排好队领号牌。咱说话算数，今天有一个算一个咱全都要了……”
崔家大院外，看着眼前至少也有两三百人的人群，忙着让人登记发放号牌的崔九指，此刻心里都乐开花儿了。
……
“八哥，崔扒皮现在不管男女老幼，只要是个人他都招，摆明了是想坑咱们啊……”
崔九指来者不拒招人的事动静不小，负责挖人的潘二牛，自然也是很快得到了消息。
只不过眼见对方这阵仗整得实在太大，不敢做主的他，也只能赶紧把消息报到了黄霸这里。
“呵呵，人家有钱愿意招多少人那是人家的事，咱们操这个心干嘛？”
“可是咱们先前不是已经放出了话去……”
不比黄霸上一世所处那个社会，在这个时空里，人们对于自己的信誉，那还是相当看重的。
眼见黄霸这当东家的准备‘爬黄’，潘二牛却是有些急了。
“我说二牛，咱们先前说的是‘优先’招募，又没说西城肥行的人就一定招，你急个什么劲儿！”
“呃，对啊，我咋把这事儿忘了！”
原本因为东家‘扒黄’担忧的潘二牛，此刻一拍脑袋也是反应了过来。
“看来八哥你前些天死那一回还真是死得值了！以前你可是三棒子都揍不出个屁来，现在却是把那崔扒皮耍得……”
“好你个二牛，八哥拿你当兄弟你却咒他。你要是羡慕，那你怎么不去死一次！”
潘二牛正感慨着黄霸的巨大变化，一声女人的冷哼，却是突然从他身后传入耳中。
“呃，嫂子你别生气，咱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哪有咒八哥的意思……”
转身看到挑着工人中午吃食的珠儿，不知黄八死因真相的二牛，赶紧拉那家胆子连连道歉。
“这么小题大作干啥，二牛不过开个玩笑而已。”
“再说了，他说的本来也是事实，有什么可气的……”
黄霸瞥了有些恼羞成怒的珠儿一眼，对她的关心却是并不领情。
“八哥我……”
珠儿听到黄霸这明显带着冷意的呵斥，眼圈顿时就不知真假的一红。
“呃，嫂子、八哥你们吃，我……我先去城里看看那边的情况！”
见黄霸‘两口子’因为自己闹起了口角，从没遇到过这种事的二牛，此刻只好选择了‘事遁’！
“你等下，我也一起去看看！”还没等潘二牛跑出几步，黄霸也起身跟着走了。
“对了，今晚我不回来了，你自己早点睡不用等我！”
黄霸终究不是铁石心肠，走了两步后，还是回头跟珠儿交待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