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指你狗日的在搞什么，这西城的粪你到底还想不想收了？要是不想收你狗日的早点儿说……”
“给你狗日的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内，要是你不把咱老爷家茅房收拾干净了，以后就都不用来了！”
凡事有人喜来就有人忧，黄霸红红火火建工坊之际，另一边的崔九指，自然也是迎来了他的麻烦事。
一大早，当他习惯性的准备泡茶溜鸟时，西城几家大户的奴仆，却是接二连三的登门问罪来了。
“几位兄弟见谅，小的这就派人去催促那些懒货……”
面对这些大户人家的奴仆，崔九指赶紧陪着笑脸的同时，随后更是奉上了几块碎银子。
人分三六九等，一众粪夫眼中的‘九爷’，在那些大户人家眼中，也不过就是个伏低做小的贱人而已。
“崔大你去给老子看看，看那些穷鬼到底在干搞什么。要是有干活不利索的，直接给老子开了！”
“他娘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多得是……”
点头哈腰的送走几个大户家的奴仆后，原本一脸奴相的崔九指，瞬间又再次变回了那个‘九爷’。
……
“九爷不好了……”
“那些粪夫今天一个都没来，全都被那傻八高价挖走了，一个都没给咱们留下啊！”
崔九指就住在西城，而且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而已，粪夫们集体跳槽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崔九指耳中。
“你说谁“难道不是曹斌那小子在捣鬼吗……”
曹冰几年前为了收回西城粪道，同样的手段也用过。
因此在听到又被人挖墙角，崔九指下意识就锁定了他这个前东家。
“九爷，挖咱人的不是曹斌。而是那个死而复生、前几天才被你开了的傻八！”
“傻八？哼，他一个穷粪夫……去，马上去给老子重新招人！”
掏粪工又不是什么技术工种，只要有手就行，崔九指并不担心人手不足的事。
只不过，对于昔日手下挖自己墙角的事，他却是并不认为有这么简单。
“九爷，那咱们是不是也把工钱提高一些？那傻八可是开出了每月一贯的工钱……
“而且小的听说他还放了话出来，只要是咱们西城肥行招的人，他都愿意要！”
“加什么加？你个蠢货，到现在都没看出来这背后有黑手吗，还是原来的工钱就可以了……”
“那傻八想要挖老子墙角让他挖就是，不过这次给老子多招些人，越多越好！”
黄霸跟北城粪行合作的事，崔九指自然也知晓。
本就怀疑这事背后主谋另有其主的他，这下自然更加认定了曹冰这个老东家。
“呃，九爷英明！不过西城那几家大户……”
“通知犟驴子和马三刀他们，让他们去把那些大户的粪收了！”“至于那些小户人家，暂时就不用去管了！”
崔九指能把西城粪道抢下并坐稳，除了背后的靠山‘药葫芦’外，手下接济的一帮泼皮打手，那也是起到了一定作用的。
……
“大伙儿都听好了，九爷雇佣采蜜人了……”
“工钱还是和以前一样，每人每月半贯，不过这回人数不限了哈！”
城东人才市场，佣肆！
抱着撑死黄霸逼出其背后之人的想法，得了崔九指越多越好指示的崔大，干脆不限人数的敞开招募起粪夫来。
“我，我要应募！”
“哈哈，也算咱一个……”
粪夫虽然下贱不体面，但好歹也算一份收入还算稳定的工作。
更何况黄霸让潘二牛挖人的消息，如今早已在佣肆传开。
一时间，想拿西城肥行当跳板之人，应募那叫一个积极。
只不过，北凉毕竟只是一个人口不多的小县。
再加上这个时代消息传播速度有限，即便敞开了招募，崔大最后也只招到了四十多人，连五十人都不到。
“兄弟们，黄记肥料坊雇人了！”
“只要进了肥料坊，工钱每人每月一贯。而且是先发工钱后干活儿，凡是西城肥行之人都可优先雇……”
眼看崔九指已经登记好了应募者姓名，另一边潘二牛这个老六，随即也明目张胆的当面挖起了他墙角。
“我我我，我有西城肥行的号牌，我要应募！”
“说得好像就你有似的，老子手上这是什么……”
整整比崔九指开出的工价多了一倍，而且还是提前发放，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
不等潘二牛一嗓子吼完，才领完肥行‘工作证’的准粪夫们，呼的一声便全都涌到了他这边。
“别急别急，排好队一个个来。咱们工坊缺的是人，大伙儿都能雇得上！”
“你们手里的号牌就是凭证，有意的明天直接去需栖霞村，八哥直接跟你们签定书契领工钱……”
潘二牛不识字也没带帮手，自然没办法当场跟这些人签合同。
等众人排好队后，直接在他们中的号牌在上面打了个勾，就算是初步录用了。
“西城肥行雇人了，工钱每月半贯……”
刚招到手的人被抢，再次成了光杆司令的崔大也不恼，当即便又扯着嗓子重新招募起粪夫来。
只不过佣肆就这么大，刚刚才收割了一波，哪里还有其它闲人。
“笑吧笑吧，都给老子笑吧，有你们哭的时候！”
故作恼怒的瞪了得意洋洋的潘二牛一眼，‘无奈’离去的崔大，心中却是不由得暗自冷笑起来。
……
“九爷，按您的吩咐，小的刚刚在佣肆‘送’了那傻八四十多人。”
“要不是佣肆今天的人都招完了，小的还能再多送些给他们！”
“哈哈，干得好！”
“明天你们再去给老子招人，也不用非要去佣肆招，也别管什么老弱病残……”
“只要是人来应募的，哪怕就是乞丐、女人，你都给老子全部招下来。”
“老子就不信撑不死那记吃不记打的小子，说不定到时候连北城的地盘……”
想着曹斌接收了几百人后吃瘪的样子，崔九指顿时忍不住得意大笑起来。
“啧啧，九爷不知道本少爷胃口一向很好吗？我看你就别费那个心思了，没用的！”
崔九指正得意大笑之际，一声突如其来的戏谑轻笑，却是从院外传入了他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