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拖着沉重的行囊，一步一晃地走在干燥的黄土地上。
他仰头看了看天，太阳像个火球一样挂在天上，烧得人头皮发麻。
他低头打量自己脚下的路，心里吐槽道：“这破路，是要把人晒成肉干的意思吧？”
凌云先是被板车一路晃晃悠悠的拉到了边境口，然后差官就让自己步行走到边境小盛口处。
远处的城墙终于映入眼帘，可那模样着实让凌云失望——破得像是几块随手摞起来的石头，旗子倒是还在飘，但颜色早就退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这就是边境军营？啧，看来我连死都得委屈点儿。”
他抬脚往城门走，迎面便听到城墙上传来一声干巴巴的喝问：“什么人？”声音听起来毫无气势，像是懒得吼又不得不吼的样子。
凌云抬头冲着城墙喊：“小的凌云，奉命来李正刚将军处效力！大人们辛苦了，赶紧放我进去吧，太阳快把我蒸熟了。”
城墙上探出一个脑袋，带着不屑的语气问：“凌云？哪个凌云？又是哪家的贵公子过来镀金的吗？”
“哎呀，大哥你别这么说。”凌云笑得无害，“我都晒成这样了，怎么也算是苦中作乐的典范吧，行行好，别让我死在门外，行吗？”
守兵懒散地挥了挥手：“开门吧，让他进来。不过先说好，咱这儿可没什么好日子过，别待几天就哭着回去了。”
随着“吱嘎”一声响，厚重的木门被慢悠悠地推开，凌云抬脚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他便忍不住吸了口冷气——这里和外面看起来没什么两样。地上的沙子一层叠一层，脚踩上去能陷下去半寸。
兵器随意地堆在墙角，大多数已经锈得连刃都没了。一些士兵靠在墙根乘凉，盔甲敞着，肚皮露在外头，悠闲得仿佛在乡下的农家小院。
凌云自言自语：“这哪里是军营啊，这简直是晒盐场里的劳工宿舍。”
举眼望去，这队伍大概只有二三百号人。
他还没感叹完，就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这就是新来的‘贵人’？看着也不咋样嘛。”
凌云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铠甲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身材魁梧，满脸横肉。他的盔甲虽然破旧，但刀痕斑驳，像是在诉说着无数场战斗的残酷。
男人双臂抱胸，目光审视：“你就是那个叫什么凌云的？”
“是我。”凌云抱了抱拳，笑得谦和，“见过大人。不过，您这话里的‘贵人’二字，听起来怎么有点扎耳朵啊？”
男人冷哼了一声：“这地方穷得连老鼠都不愿意来，倒是来了个富贵子弟。你说我该不该扎耳朵？”
凌云一拍脑门，“哎呦，那是我的不对，怪我搅和了您这清净的日子。不过既然来了，我总得干点活，不能白吃白喝吧？”
男人瞥了他一眼，满脸不屑：“干活？你能干什么？拉弓还是杀敌？还是说你打算靠嘴皮子把敌军劝退？”
凌云耸了耸肩：“嘴皮子不行，那就看手上有没有本事了。不过您放心，我人不挑活，能熬过去就行。”
这句话倒是让对方多看了他两眼，但语气依旧冷漠：“行吧，你既然来了，就老老实实听我的安排。边境上没有规矩的人，活不过三天。”
凌云点了点头，脸上笑意依旧：“明白。三天的命不够花，我争取活到第五天。”
男人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身边一名士兵凑上前，小声嘀咕道：“这位是李正刚大人，咱们守城的将领，脾气臭得很，你小子可别碰钉子。”
凌云扭头看着士兵，笑着问：“钉子能碰碎吗？”
士兵被他逗得一愣，愣了半天才摆摆手：“啧，你挺能逗人乐，但这地方，乐不起来的。”
凌云叹了口气：“兄弟，这年头苦日子过多了，总得找点乐子，不然怎么活下去呢？”
凌云被安排在军营的边角，一片看起来被人遗忘的地方。
周围堆满了破旧的盔甲和刀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他把自己的行囊往地上一丢，环顾了一圈，摇了摇头：“好家伙，这地方比狗窝都不如，看来得自己动手改善改善了。”
他一边动手收拾，一边小声嘟囔：“这么点地方，睡不死人就算好的了。”
旁边的几个士兵看着他忙活，低声议论着：“这家伙真是个贵族？怎么看着跟个混饭吃的似的？”
“管他呢，反正待不了几天就跑了。”另一个士兵嗤笑着，“到时候哭爹喊娘的，指不定比谁跑得都快。”
凌云听得一清二楚，但并没有搭理他们。他心里明白，这些人的不屑是正常的，而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熬过这个阶段，先站住脚。
第二天一早，军营里响起了集合的号角声，凌云跟着一群士兵来到训练场。
场地不大，地面坑坑洼洼，连像样的标靶都没有。士兵们排成歪歪扭扭的两排，手里拿着各种破损的武器，看起来就像是一群散漫的农夫。
李正刚站在场地中央，冷冷扫了众人一眼：“每天的训练照常。弓箭练一百次，刀剑劈五十次，完不成的，自个儿挨饿去。”
凌云站在队伍最后，听着这话，忍不住低声吐槽：“挨饿？我昨天就没吃饱，今天再挨饿，怕是得饿成标靶了。”
旁边的士兵忍不住嗤笑：“你小子倒是挺有幽默感，不过练不练得了，还是个问题。”
凌云笑了笑，没有回话。他跟着其他人走到一边，从地上拿起一张破旧的弓，试了试弓弦的力度，差点被绷断的弦弹到脸上。他不禁吐槽：“这弓是真有个性，怕是跟我有仇吧。”
他咬了咬牙，拉开弓弦，对着远处的靶子射了一箭。
弓弦发出一声微弱的“咯吱”声，箭矢勉强飞了出去，结果却掉在了靶子前方几步的地上。
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连李正刚都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就是你的本事？”
凌云摊了摊手，满脸无奈：“大人，您得让我适应适应吧。我这弓怕是祖传的，年纪比我都大。”
李正刚冷哼一声：“少废话，练不成就滚回去。我这里不养废人。”
凌云点了点头，语气依旧轻松：“好嘞，那我再练练，争取不当废人。”
凌云对自身实力还是很自信的，他之所以示弱就是想要隐藏好自己，毕竟鬼知道这里的人都是些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