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被迫俯身,唇瓣距他只有一线。
两人呼吸交缠,脸颊渐渐生热,但她眼眸里却仍一派冷清。
甩开容宁的手,她直起身再度扣住容宁的下颌,却也被他再度握住手腕。
这一次,楚心甚至挣脱不开,心里暗暗涌起些恼意。
容宁闲适地勾着笑,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楚心忍怒的脸庞。
“松开!”楚心恼道。
容宁应声而送,笑吟吟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下一次的选择。
他清淡含笑的眼眸很直白地在告诉她,他不接受其他方式的喂药,如果楚心要强迫,他就反抗。
捏着药冷冷同他对视着,楚心眼眸里也写满了不退让。
正在两人对峙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齐福的声音:“陛下,太后娘娘请您过谈话,她看起来很着急,说您若是不去,她便过来。”
楚心眉眼间闪过一丝烦躁。
她将药给咬在牙间,俯下身贴进容宁的唇,将药给送了进去。
在她想要退开时,容宁却扣住她双肩一个翻身,便将她给压在床上,加深了这记吻。
“……陛下?”
齐福的声音还在外响起,楚心抬脚一踹,却被容宁给敏捷地压下去。
明明是一个病秧子,但楚心在他面前的所有动作,却都被轻易给封住。
“陛下,抱歉,奴才要入内了。”
齐福在外喊一声,便掀起帘子走入。
在看到帘子后隐隐约约映出纠缠的两道身影时,他眼皮一跳,连忙惊慌退出。
楚心甚至听到了他摔倒的声音。
恼怒地拧一下眉,她正欲咬容宁的唇,身上的人却忽然一顿,沉沉地倒在了她身上。
药效发作,他昏睡过去了。
楚心一脚踹开他,这次没有得到任何反抗。
她气得扬起手,正欲打几下出气,但对着一个昏睡的人,她也实在没脾气做这些。
他是故意的吧!
楚心想着。
知道自己要昏迷了,索性便趁机发疯。
想到这里,楚心更生气了。
她将被子用力砸在容宁身上,便起身收拾自己。
寒着一张脸走出帐篷,楚心扫一眼齐福,后者立刻哆嗦一下,颤颤巍巍地跪下去:“陛、陛下……奴才……”
“太后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没、没有……”
楚心一阵烦躁,大步向太后所在的帐篷走去。
齐福见她没有怪罪的意思,忙起身跟了上去。
来到太后营帐,在通传后,楚心便入了内。
太后坐在床上,模样憔悴,昨日楚心便听闻她受不住马车颠簸,夜间吐了一回,今晨是干脆没露面。
都这么难受了,还唤她做什么?
揉着额角,太后抬眸看向楚心,虚弱眼眸里透出几份恨。
自从朱拓“死”后,她便一直用这种眼神看楚心,楚心都已经习惯了。
“母后唤儿臣来,可有什么事?”楚心淡淡问,随意在椅子上坐下来。
她端起茶嗅一嗅,并没有喝,随意放在了桌子上。
太后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哀家听说,你将太师给关起来了?”
……原来是为这件事。
楚心眼眸里浮现出嘲弄之色。
她还当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她便淡淡道:“并没有关起来,只是让太师在营帐内休息,不要随意走动罢了。”
“你这和软禁他有什么区别!”太后怒道,“他可是两朝元老,忠心耿耿,你如何能这样对待他!”
忠心耿耿?
楚心冷笑:“儿臣不管他是什么情况,他在众目睽睽下派人刺杀儿臣,并用他府中名贵药物来下毒,他便是再如何元老,都是死罪!”
“那分明是被人给害的,你看不出来吗!”太后恼怒道,“方才赵小姐都已经来找过哀家了,事情究竟如何,也都讲明白了,根本不是他做的,你为什么要关着他!”
楚心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抬抬手臂,指着伤口道:“这里,是那刺客方才划伤的。”
“所以呢?”太后皱眉,“那是刺客伤的,又不是他伤的!”
楚心唇角流露出一点讽刺:“儿臣受了伤,您不知道关心,反倒是这般紧张一个外人。母后,您不会和他真的有一腿吧?”
“你说什么?!”太后恼羞成怒,气得剧烈咳嗽,“混账东西,你敢这样编排你的母亲?!”
“是编排吗?”楚心冷淡看着她,“儿臣看您那么疼爱七弟,该不会那是太师的孩子吧,要不要来验一下?”
太后眼眸里极快地闪过一抹慌色,随后便更怒了。
她哆哆嗦嗦地指着楚心,气得脸庞涨红,愣是说不出话来。
那一抹慌色,并未逃脱楚心的双眼。
她只是随口试探,顺便气气太后,但——
不会是真的吧?
她支着下颌,慢条斯理道:“母后,您不该干预政事的,若您一定要站在太师那边,儿臣便不得不怀疑您和太师的关系,也不得不验一验了。”
眼眸里沁着冷漠和警告,她缓慢道:“您最好是什么都别做,也不要来给儿臣添麻烦。”
说罢,她便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太后气得眼前发黑,险些昏迷过去。
在孙嬷嬷不住安抚下,才渐渐好转。
但紧跟着,却止不住地担心。
那死丫头,该不会真发现什么了吧?
楚心不知她心里想着的事情,她黑沉着一张脸,心情差到了极点。
等回到营帐,掀开帐帘看到安然坐在里面的容宁时,心情更是跌到了谷底。
“陛下回来了?”
容宁微微一笑:“臣刚煮了茶,您要来饮吗?”
还有空闲煮茶。
楚心面庞冷冷的:“你何时醒的?”
“应当是在您出去不久后。”
“你连孤何时出去的都知道?”
“有感觉。”
容宁温柔浅笑,望着她道:“陛下,这药对臣没用,吃得越多,越没效果。您如果不想要臣醒着,毒药更有效。”
“当然,您若是喂药方式不对,臣是不会吃的哦。”
楚心冷笑一声,上前去捏住他的手腕。
脉象在告诉她,那药明明是起效果了的,那为什么容宁还能醒着。
她沉沉地看着他,质问道:“你究竟是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