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嘻嘻笑两声,举着刀站起身。
他跳至楚心面前,随意行一礼,便挑衅道:“陛下,进我虎豹营,都是要过过手的,这是先帝在世便有的规矩,即便您再尊贵,也当遵守。”
楚心冷眼看着刀刃,目光缓慢落在守卫脸上,淡淡道:“和你过手吗?”
“不错!”士兵扬起下颌,骄傲道,“属下乃是林辉将军的亲兵,身手在营中是能排上号的,只要打过属下,您便算是得到了我们兄弟的认可,可在营中来去自如。否则,我们便只能请您离开了。”
“打!打!打!”
士兵们在旁起哄,全然不将楚心给放在眼里,嘻嘻哈哈间甚至有许多调侃之声。
“杨校尉,下手轻一点呀,我们陛下皮肤细嫩,可不能欺负她。”
“杨校尉,行不行啊,实在不行让我来,我知道怎么和女孩子打架。”
“我我我,我也会,让我来啊!”
楚心神情平静,并未因此而恼怒。
她只看着杨虎:“在这里打吗?”
“当然不是,陛下这边请吧。”
杨虎随意指了方向,便随意走在前头,没有半点尊重的意思。
楚心徐徐跟在他身后,因身旁有禁卫保护,即便周围士兵再如何狼叫,都没敢冲上来。
林辉已经坐在了演武场外的台上,目光直直看向楚心,丝毫不掩饰他的不友好,甚至都未起身行礼,大刺刺地坐在那里,如一尊佛爷般。
楚心只打量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她站上演武场,暂借了禁卫的佩剑来用。
周围都是在士兵,只她一人站在这里,显得单薄至极。
根本没人将这场放在心上,都只等着看楚心消息。
杨虎将不屑之色挂在了脸上,提醒道:“陛下,先说好了,您若是受伤了,可怪不到属下的身上,莫要寻借口来降罪我们。”
“放心。”
楚心闲逸地勾起唇角:“不过孤也同你们先说好了,若是你们输了、伤了,可不许找太师告状。”
杨虎冷哼一声:“等您先赢了再说这话不迟。”
他大喝一声,便论起大刀向楚心砍来。
楚心冷笑一声,侧身避让,抬脚便向他踹去。
杨虎能成为林辉亲兵,是一点点军功和一身武艺打上来的。
他说自己是营地里排得上名号的,这话并不是谎言。
楚心同他数招过下来,便知晓他身手确实不俗。
但——
目光一凛,楚心冷笑声,毫不客气道:“就这种水平,还敢来挑衅孤,谁给你的勇气?”
她丢开剑,双指一并,迅速点在杨虎身上穴位上,气劲一荡,便令杨虎口中吐出白沫,痛苦地倒在地上。
各种起哄声戛然而止,演武场内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楚心嫌弃地踹一脚杨虎,冷冷道:“凭你这种水准的,即便是去同太师告状,也只会被太师嫌弃,是孤高估了。”
说着话,她冷冷看向林辉,主动挑衅道:“下来,让孤来看看,这所谓虎豹营,究竟烂到什么程度。”
林辉虎目中透出怒火。
他扫一眼倒在地上的杨虎,缓慢起身,抄起兵器便施展轻功落在了场中。
顿时,营内士兵再度叫喊起来,热意更盛方才。
“既然陛下有名,末将不得不从。”林辉盯着楚心,阴冷道,“刀剑无眼,陛下可千万要小心。”
他挥舞巨斧,卷起一道旋风,虎步一蹬,就向楚心冲来。
他功法霸道,重力,楚心是绝不可能和他拼力气的。
她向旁一让,便避开了林辉的巨斧。
林辉虽身形庞大,但却很灵活,见楚心躲避,巨斧当即换手,向她拦腰劈砍过去。
楚心手掌按在他的巨斧上,一跃而起,轻巧避让。
她旋身立在巨斧上,长剑一转,便要向林辉刺去。
两人你来我回地交手,相比起上一场结束得不清不楚,这一场楚心展露出的实力,渐渐让周围士兵们收敛了玩闹。
林辉能成为太师的心腹,是有其本事的。
他是真真正正从战场上厮杀下来,懂兵法谋略,且身怀一身高超武艺的。
但那身硬功在楚心面前,却像是一拳打在棉花里,完全没什么效果。
楚心脸上始终挂着笑,像是闲庭信步般,灵活躲避着林辉的攻击,更显得她深不可测。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体力渐渐流失中,其实她应付得愈发吃力。
该结束了。
眉目一凛,她掌心暗暗发力,漫声笑道:“林辉,孤承认你确实是有些本事,但凭你们虎豹营现在的实力,想要给孤一个下马威,那也是天方夜谭!”
裹挟着玄气,她一掌拍在巨斧上,传出的气劲让林辉手臂发麻,整个人都僵硬凝滞在原地。
楚心趁机一脚踹去,将他给踹飞数米。
等林辉反应过来,想要挣扎着起身时,楚心的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颈上。
“你输了。”她冷漠俯视着林辉,不紧不慢地吐出这句。
林辉脸色难堪,一张脸上都是不甘。
竟然输给了一个女人!
“能赢的女人未必就只有孤。”
楚心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在收剑时冷冷道:“你若一直是这种短浅的目光,在不久的将来,很快会有人来取代你。”
话音落下,她转过身,将剑还给侍卫。
目光扫过围观的士兵,她扬高声音道:“一刻钟内,孤要虎豹营全部账目和兵册、事务手册,若谁有延误,军规处置。”
她堂堂正正地赢了杨虎和林辉,已经用他们所谓的规矩踏入了这里。
接下来,她身为女帝来施号发令,谁若敢不从,便是忤逆饭上。
见林辉没有阻拦,其余人纷纷散去,不敢再继续聚在此处。
楚心回到主营帐,不多时便见林辉跟着进来。
不禁托腮笑道:“手臂恢复了?”
林辉冷着脸,不欲看她:“托陛下的福,末将无事。”
“那便好。”楚心懒洋洋道,“若方才不小心将你给伤了,怕是太师要同孤生气呢。”
林辉冷哼一声,转开了头。
忽然,他开口道:“从前从不曾听说您习过武,不知您是师承何处,瞒得这样好,骗过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