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满是不悦,正欲再说,却见唐钰已站起身,抱着猫塞到朱主管怀里。
“一定要好好照顾小白!”他严肃道,“不然让三姐姐打你板子!”
朱主管不甘不愿地扯起唇角:“……是。”
见状,太后不好再多说什么,只瞪一眼楚心,不耐烦道:“赶紧吃饭吧。”
吃过饭,才好将楚心给赶走。
谁知话音落下,便听小白忽然嘶叫一声,伸出爪子在朱主管身上用力挠了一道。
惨叫声响起,朱主管捂住脸颊,白猫从他怀里跳下,炸了毛向他示威。
“小畜生!”
疼痛和太后平时的纵容让他失去了理智,不顾场合地怒骂,抬脚便向是小白踹去,却没注意到扑上来的身影。
这一脚,他结结实实地踹在了唐钰身上。
唐钰闷哼一声,抱着猫扑倒在地上,狼狈地磕碰在椅子上,撞着桌子发出巨大声响。
“钰儿!”
太后心疼大喊,焦急跑过去将唐钰给护住,四处打量他:“有没有磕到?哪里疼?出没出血?快让母后仔细看看。”
她到处翻着唐钰衣袍,检查他的身体情况。
楚心冷眼扫过,便看向朱主管,冷冰冰道:“当着孤和太后的面脚踹幌子,朱主管,好大的脾气啊。”
“不、不是这样的……”
朱主管眼睛发直,已经顾不上脸颊上的疼痛。
他慌乱解释:“我没想要踹七殿下,我是想要踹那猫,他……”
“猫?”楚心冷冷打断,“那猫是七殿下养的,打狗尚且看主人,谁让你随意动脚的?半点尊卑都没有的东西,拖去慎刑司!”
“不、不要!”朱主管慌张大喊,“太后、太后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当真没想冒犯七殿下!太后!”
最后一声凄厉喊叫,终于让太后回神。
她看着被侍卫拖拽的朱总管,恼怒喝道:“唐楚心,你要做什么!”
楚心冷淡斜过去眼:“母后,此人脚踹皇子,你没看到吗?”
“我不是故意的!”主总管连忙大喊。
“不是故意,便不用受罚了?”楚心冷冰冰道,“今日你能踢皇子,明日拿刀子来刺孤时,是不是也要说不是故意的?”
“太后!”朱主管继续向太后哀嚎。
太后眉毛隐忍地抖动一下,向楚心道:“你把他放了!”
楚心神情霜冷,闻言没什么温度地“嗤”一声:“儿臣当母后有多宠爱七弟,原来也不过如此,七弟伤势都不知如何,您便开始维护罪魁祸首了。”
“母后……”唐钰可怜兮兮地扯动太后衣角,眼里含泪,“我好疼,您不帮我教训教训他吗?”
太后一阵头大,左右看着,似乎难以抉择。
楚心没闲心在这里等她做决断,干脆地一挥手,便让人将朱主管给拖出去了。
“站住!”
太后气急败坏地喊,试图去阻挠,却被唐钰拉住。
“钰儿!”她总觉得今日唐钰不听话,让她格外烦心,忍不住呵斥了一声,“回去等太医来看,不要缠着哀家!”
唐钰一愣,委委屈屈地松开手,一双眼红起来。
楚心“啧”道:“母后既然这般拎不清,那儿臣先带七弟去吃饭看伤了,您且在这里急着吧。”
她招招手,唐钰便乖巧地站去她身后。
看得太后一阵火大:“你们今天合起伙来演哀家的是不是!唐钰!你给我回来!”
唐钰没动,抱起猫倔强道:“母后不疼钰儿了,钰儿也不要理母后!”
“三姐姐,我们走!”
他拉住楚心衣袖,便向外走去。
在旁战战兢兢看过全程的叶珑忙跟着起身,却被楚心给按回去。
“你在这里陪着母后。”楚心温和一笑,眼里有不容置疑的威严,“好好劝劝她,等她消气再回来。”
叶珑心中苦涩,却不敢违抗。
楚心和唐钰走出殿门时,听到里面传来茶盏摔碎的动静。
唐钰担忧道:“三姐姐,母后会不会真生我气呀?”
“不会的。”楚心温和道,“母后最疼钰儿了,很快她便会去哄你了。”
“真的吗!”唐钰俊秀稚嫩的脸庞明朗起来,毫不怀疑楚心的话语,“那我晚点再过来找母后!”
楚心揉一下他脑袋,温声问:“刚才那一脚疼不疼?”
“不疼!”唐钰笑着摇摇脑袋,眼里都是单纯,“能帮小白报仇,挨一脚值得的!而且我悄悄垫了东西,所以一点都不疼!”
还挺聪明。
楚心笑笑,夸奖道:“不错,戏演得也很好。钰儿先自己回去吃饭好不好?姐姐还有事情忙。”
“好。”唐钰乖乖点头,“姐姐也记得吃饭。”
他挥挥手,便抱着猫猫步伐轻快地离开。
楚心唇角笑意渐渐冷却,冷淡问:“朱主管关进去了?”
“是,估计已经到慎刑司了。”
侍卫动作一向很快。
楚心淡淡“嗯”一声,便慢慢踱向慎刑司。
到此处,却未见到朱总管受刑场面,反而是看到他在打点慎刑司上下,一派其乐融融之态。
楚心笑意悠然:“朱总管这是送什么好东西呢,让大家这么高兴,不如也送孤一份?”
院子里一派喜气骤然散去,空气里流淌着浓稠冷意。
所有人都颤颤巍巍地看向门口,便看到了笑吟吟走进来的楚心。
“陛、陛下……”
朱总管更是吓得面色惨白,“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
楚心眼眸里似沁着冷霜,冷酷无情地开口:“去将皇宫禁卫叫来,凡事收银子的,收多少,便打多少板子。慎刑司所有管事,全部送去掖庭,给孤换一批干净的过来。”
光明正大地在慎刑司门口行贿,这地方是烂透了。
院中哀嚎和求饶声四起,齐福充耳不闻,毫不犹豫地便去叫禁军了。
楚心迈步向内走去,冷冷道:“将朱拓给拖进来。”
侍卫粗暴地拧住朱拓手臂,拖着他一路跟在楚心身后,进了慎刑司牢狱。
朱拓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板子声和惨叫,便知道是禁卫在行刑了。
那每一声落在朱拓耳朵里,都像是一种凌迟。
楚心坐在太师椅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问道:“知道孤为什么不打你,将你给拖到了这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