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袭来,苏媄兮忍不住呻吟出声。
“嗯……疼。”
少女声音娇中带了几分妖,柔中夹杂了几分媚,听在人耳中,直叫人骨头都跟着酥软了。
宁渊指尖一顿,不自觉加重了几分力气。
苏媄兮身娇体弱,被男人的力量拉扯着,撞进了他的怀中。
一触之下,苏媄兮就不适的拧紧了眉。
他身上好冷,就像是一块坚冰。
让苏媄兮下意识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
前世,一直囚禁着她的那人,浑身也是如此冰冷,哪怕在最情浓之时,他也冷的刺骨,令被迫承欢的她跟着冰的发抖……
恰在此时,因着姿势改变,原本被男人压在身下的那张鬼脸面具,便泄露了出来。
苏媄兮乍然望见那张熟悉的面具,身子就情不自禁哆嗦起来。
十年,三千多个日日夜夜的纠缠,叫苏媄兮对那人的惧怕,早已刻进了骨血。
“放开我!”
颤抖的身子,上扬的尾音,拉长了少女的惊惧失措。
那双雾蒙蒙的眸子,也在眨眼间凝聚出了一团泪花。
她一定是吓坏了。
倘若,宁渊没瞧见少女藏在手心的绣花针的话,也会这么以为。
他薄唇微动,冰冷漠然的眸底升腾起几分兴味。
这位苏家遗失在外的二小姐。
当真,有趣。
“谁派你来的?”
男人嗓音嘶哑,问完话,立刻咳了两口血出来。
瞧着那道挂在男人精致下巴上,色泽发黑的污血。
苏媄兮惧怕慌乱的心绪,顷刻间稳定了下来。
她想杀了他。
她要杀了他。
前世,男人变着花样玩弄她,日日夜夜欺辱她的画面,一一在眼前闪现,然后,统统化作了恨意和冷静,让苏媄兮血液发凉,脑海清明。
他受了重伤,身边无人守护,正是报仇良机。
至于这人身份如何,杀了他会造成什么后果,眼下已不在苏媄兮的考虑范围。
机会稍纵即逝,不容她多想。
苏媄兮眼睫轻颤,转瞬便下了决定。
她哽咽着,小声哀求,“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公子,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宁渊无动于衷,视线在苏媄兮面上逡巡片刻,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媄兮哭泣着,瑟瑟发抖,“白莲花。”
宁渊一怔,似笑非笑,“这名字,十分别致。”
苏媄兮:“……”
苏媄兮哭声一哽,泪水无声无息流淌了下来,可怜求饶,“公子有什么想问的,您放开我再问可以吗?公子,你弄痛我了……”
少女被泪水濡湿的五官,精致而妩媚。
仰起的细白颈子,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娇弱似待宰羔羊,让人不由自主放下了警惕。
鼻腔内充盈着她贴过来时,浓郁甜美的奶香味。
这个味道,他似曾相识……
宁渊的神情,有过瞬间的恍惚,力道松懈。
而就在这一刹那,苏媄兮藏在手心的绣花针赫然扎出。
目标,直指男人的眼睛。
宁渊凤眸微沉,电光火石间,只来得及将左手一横,挡在眼前。
尖锐细小的绣花针,放在往日,并不能伤宁渊分毫。
可现在他身负重伤,又被人诱出了体内寒毒,连动弹都艰难,便给了苏媄兮可乘之机。
‘噗嗤’一声。
伴随着针扎入肉的轻响,苏媄兮也成功脱离了男人的桎梏。
她揉了揉被男人捏的疼痛不已的右手腕,刚想一鼓作气,继续扎人为自己报仇,远处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苏媄兮心一沉。
来不及了。
虽然很想这人立刻去死,可她并不想就此为他陪葬。
可惜了,这次没有趁手的工具,不然……
苏媄兮咬牙,最后使劲踹出一脚,踢中男人胸膛,只踢的男人面色惨白,再次呕出一大口血后,才攥紧披风,低头掩面,跑进了来时的曲折小路中。
几个呼吸后。
十几名黑衣护卫拱卫到了宁渊身边。
“主子!”
当先一人望着宁渊身上的狼藉,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将人搀起,又将一枚指肚大小的红色药丸,塞进了他的口中。
几人二话不说,共同驱使内力,输送宁渊体内,辅助他化解药力。
许久过去。
宁渊冰冷僵硬的身子,才渐渐恢复了温热。
他缓缓站起身。
黑衣侍卫们连忙跪地请罪。
“主子,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
这次,宁昊派了大批死士,来势汹汹,众人迫不得已,使人替换了太子殿下的衣裳,派所有护卫护着假太子逃出了云来寺,等结束后,才回来寻人。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所幸对方也没想到,太子殿下会如此大胆,不仅不逃,反而留在了寺庙之内。
宁渊抬起修长的指尖,不紧不慢擦去唇畔污血,“方丈呢?”
云来寺方丈竟是宁昊的人,这出乎宁渊的预料,也叫他大意之下,被对方用了毒。
“死了。”
宁渊的心腹侍卫裴征,面带羞愧。
本想留个活口,但没成想对方竟如此果决,见势不对就咬破齿尖藏毒,当场毙命。
闻言,宁渊指尖一顿,半晌,才淡淡道,“自己去刑堂领罚,做好善后。”
“是,主子。”
众人纷纷跪谢,心甘情愿被罚。
此番办事不力,令太子殿下重伤垂危,他们本应被处死,殿下却宽恕了他们,让众人捡回了一条命。
唯有誓死效忠,才能赎罪。
“主子,您手怎么了?”
裴征眼尖,发现了宁渊的手尚在流血。
他惊叫着掏出锦帕,担忧的呈上前去,“可是又遇到了刺客?”
宁渊接过属下递过来的锦帕,慢慢擦拭干净掌心的血液。
那枚细小的孔洞,顿时闯入众人眼帘。
宁渊垂眸,盯着那缓缓渗血的小孔,薄唇微勾,“无碍,被野猫挠了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