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最后停留在晚兰遗体上,“哼,不过是个宫女罢了,死了就死了,有何大惊小怪?”
周南乔听到这般冷漠之言,心中愤慨难平。
“宁妃娘娘!生命岂能如此轻贱?晚兰虽为奴婢,却也有血有肉、情感意志。我看她之死恐怕与您脱不了干系。”
“亏圣上还如此宠爱您,可是您就是这么对待下面的人的吗?”
听到周南乔此话,宁妃身边的一个小宫女突然冲了出来,一下子跪倒在周南乔和李佑面前。
她泪眼婆娑,苦苦哀求道:“奴婢名唤月兰,晚兰乃是奴婢一母同胞的妹妹,求国公小姐和淮南王殿下为奴婢和妹妹做主。”
宁妃一下子就慌了神,疾言厉色冲着身后的首领太监贸上章吩咐道:“还不赶紧把她拖下去,把舌头割了,什么时候容得她这个小贱人搬弄口舌是非。”
“在宫里的时候就不安生,整天在宫里哭哭啼啼,来到外面,又冲撞了贵人。”
贸上章立刻冲了出来,面色阴狠的朝着跪在地下的月兰冲了过去。
当即舞动胳膊,一双大手就要挥到小宫女脸上。
李佑站在周南乔身旁,手指微微一动,一颗银色的珠子瞬间弹出,应声打在了贸上章的手臂上。
贸上章哎呦一声,抱着手臂倒地不起,痛苦的在地上哀嚎。
李佑淡笑一声,慢条斯理的拿起锦帕擦了擦手,面上漾起淡淡的嘲讽。
“宁妃姑娘真是豪气干云啊。但在这皇宫里头,皇上和太后还在,还请你收敛些。”他话语间带着几分讽刺和警告。
虽然是笑着,但是眼底的冷意还是清晰可见。
但是宁妃却并未察觉到李佑眼神中的警告,大怒道:“淮南王,这是后宫并不是你家的后院,这后宫如今竟是你当家作主了吗?”
“还有你,国公小姐”,宁妃冷冷地瞪了周南乔一眼,唇瓣微颤,从牙缝里愤愤挤出一句:“不好好在你的国公府里待着,跑到宫里管这闲事做什么?”
宁将军与国公府嫌隙已久,国公爷看不上宁将军嚣张跋扈的做派,二人不睦已久。
所以宁妃针对周南乔也无可厚非。
“来人,把这二人拘押起来”,宁妃冲着身后地一干人等大喊道。
李佑闻言,紧紧的把周南乔护在身后。
身后的宫女太监们面面相觑,都不敢动。
宁妃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都站着干吗?我哥哥可是宁大将军,不论什么事情,皇上可都不会怪罪我。”
“娘娘,国公小姐和淮南王殿下可是太后娘娘和皇上的宝贝”,小太监苦苦哀求道:“就算您打杀了奴婢,奴婢也不敢动这两位分毫啊。”
正当气氛紧张之际,萧太后缓缓走来。
一众宫女太监均磕头请安,连嚣张跋扈的宁妃的气焰也低了,乖乖的跪下。
她目光如电扫过众人,唯有扫过周南乔和李佑时眼里的慈爱一览无余。
“南乔,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皇祖母,宁妃娘娘杀害翠微宫宫女晚兰,人证月兰在此,还请皇祖母定夺。”
“宁妃!可有此事?”萧太后气场强大,连嚣张跋扈的宁妃都被镇住,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
“太后娘娘,晚兰前日给宁妃娘娘梳妆时,不小心折断了娘娘的一根头发,娘娘大发雷霆,就让贸上章把晚兰勒死,投入水井中。”月兰在一旁哭诉道。
“娘娘还说,要是奴婢敢说出去,就连奴婢一同打杀了。”
“求太后娘娘为奴婢做主,晚兰之死得以大白于天下,奴婢就算死也心甘情愿。”
月兰眼神坚定,跪在地上磕头,誓要为晚兰讨个公道。
萧太后大怒,没想到宁妃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还敢如此嚣张跋扈,当即派人把宁妃拘禁于翠微宫内,等皇帝处理完事情再定夺。
至于晚兰,萧太后则给了银子厚葬,并且允许月兰离宫回到祖籍。
围观的宫女们窃窃私语:“看到没有?即便面对高高在上的宁妃娘娘,国公小姐也丝毫不退缩呢。”
“是啊!国公小姐如此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丝毫不骄纵,反而为我们这等卑微的宫女讨公道。”
“国公府还需要侍女吗?我什么时候能有幸伺候国公小姐啊?”
事毕之后,萧太后拉着周南乔和李佑二人至一旁温声道:“今日若无你们两个揭露真相,晚兰或将白白含恨。”
说完转向周南乔,“南乔啊,你一个养尊处优的闺阁女子怎么会验尸之术呢?”
萧太后眼里并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有的只是赞叹与欣赏。
“皇祖母您是知道的”,周南乔搂着萧太后的胳膊撒娇道:“母亲素日就不爱琴棋书画,偏爱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想必南乔是随了她,那日偶然在三哥哥书房翻到了验尸笔录,很是喜欢,就跟着书本稍微学了学。”
话虽这么说,周南乔心中却是捏了一把汗,总不能让萧太后知道她是穿越过来的吧。
萧太后听后满是欣喜“好好好,女子就应该有自己喜欢的事情做,不必为那些琴棋书画,女工刺绣所束缚,我从小就是这么教导你母亲的。”
“那皇祖母就不愁南乔嫁不出去吗?”周南乔打趣道。
“这不是有佑儿吗?我看你俩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萧太后拍了拍李佑的手,“以后就让他的淮南王府养你一辈子。”
“太后娘娘说笑了”,李佑正色道,旋即又微微一笑,“若是南乔的话,养三辈子都没有问题。”
“皇祖母!您看他如此纨绔,怎么舍得南乔嫁与他啊?”周南乔佯装嗔怒。
“佑儿虽然表面上看上去纨绔,但是人品才智都可是一等一的好。”
“而且哀家是看着你们二人长大的”,萧太后边说着,边把二人的手往一边儿放,“哀家就觉得你们二人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眼见萧太后又要向她推销李佑,周南乔赶紧腾地一声站起来,慌忙行礼问安,“出门前母亲好像叫南乔速速回去,皇祖母,南乔就先行告退了。”
边说着,就边提起裙子往宫门外走去。
“等等,南乔,给你母亲带上蟹粉酥和荷花酥,还有桂花酿,这是她最爱吃的。”萧太后在后面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