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一开口,众人皆噤声,要知道,在这里面,李佑说话还是有几分分量。
但是周芷柔却不知死活的开口,用一种极其娇媚的嗓音说道:“淮南王殿下,这是周府的家事,王爷贸然开口,怕是不妥。”
说着,一双美眸看向李佑,眼里闪过无限柔情。
对于这种惺惺作态的小姐,李佑甚是厌恶,略带嘲讽的开口道:“素问周大人家训严格,就是这么管教自家女儿和下人的吗?”
“本王说话,什么时候算不得数了?”李佑的语气陡然变得有些凌厉。
周芷柔吓得面色发白,忙摆摆手,“不,我.....我没有,我只是关心殿下而已。”
“好了,柔儿”,萧晴开口阻拦,心里暗想:“淮南王可不是好惹的,就算把莲花带来,她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莲花被战战兢兢的带上来了,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
周芷柔抢先开口道:“莲花,你说说,你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诬陷五妹妹,是否有人指使你?”
莲花分明看出了周芷柔眼里的警告,心下一横,跪在地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邦邦的磕了几个头,冲着周南乔道:“五小姐,奴婢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即便今日你要责罚奴婢,奴婢也要把实情说出来。”
“五小姐您进府也有几日了,这几日大夫人和大小姐事事为您上心,吃穿用度无一亲自过目,甚至派了陪嫁妈妈到您院里伺候。”
“可是您却嚣张跋扈,肆意妄为,害的大小姐掉进荷花池中,大夫人被老夫人责罚,奴婢实在看不过去了,这才忍不住编排了您的流言。”
听了莲花的话,大夫人像是不忍的别过头去,周芷柔红着眼眶,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
莲花说的义正言辞,头上磕出了血,再看看此情状的大夫人和大小姐,让人觉得周南乔是个罪大恶极之人,仗着二人善良,肆意妄为。
莲花说这话,分明是想引起周南乔口不择言的辩解,在外人面前坐实了周南乔是个嚣张跋扈的庶女,周南乔偏不上当。
周南乔挺直了身子,声音清凌凌的悦耳,“首先,莲花你指责我害大姐姐落入荷花池中,可是你有证据吗?那日明明是三姐姐失手将我推入荷花池中,大姐姐为了救我才不小心掉入。”
“当日众人皆是见证,明明是大姐姐善良心慈救我于危难之中,你却这样说,是大姐姐事后说她后悔救我,是她救我才害她自己陷入危难之中的吗?”
“其次,我那日意外落水伤了额头,母亲怜悯为我求来金疮药,恰逢祖母手上有伤我转送给祖母,这才意外发现了其中有让疤痕久久不愈的药。”
“本来就是郎中的无心之失,祖母和母亲心慈也不忍苛责,怎么今日你一说,就成了祖母心狠手辣,苛待母亲和下人呢?”
听了周南乔的话,众人皆是一惊,没想到这太常寺少卿府还另有乾坤呢。
周芷柔慌忙开口道:“五妹妹,莲花并不是这意思,她可能觉得你一回来,父亲和祖母偏疼你,我和母亲就受了些委屈吧。”
“大姐姐此言差矣”,周南乔的话掷地有声,“太常寺少卿府,母亲主事,父亲忙于政事,祖母又潜心礼佛,不怎么管我们孙辈的事情,我又是如何能够仗着她们的势呢?”
“更何况,南乔从小被养在随城,寄人篱下,没有生母庇护,好不容易回到京都,在府里求母亲和大姐姐的庇护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仗势欺人呢?”
说着,周南乔也红了眼眶。
各位世家小姐不禁窃窃私语起来,谁家还没有个庶子庶女,纵使是得宠姨娘的女儿也不敢如此嚣张,更何况周南乔一个生母早逝,从小便养在别处刚回府的庶女呢?
众人也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众人的心容易被舆论所裹挟,舆论容易同情弱者,一个是万千宠爱的嫡出小姐,一个是身份地位的庶出女儿,谁是弱者,难道不是一目了然吗?
“我.....我...”,周芷柔有些哑然,只得求助似的看向宁致远。
宁致远一颗心砰砰的跳,刚想开口为美人说话,义正言辞的好好指责这个小小庶女,耳边突然传来李佑的声音。
“若是宁将军知道三公子如何沉醉于周大小姐的美色,不知会作何感想呢?”李佑不咸不淡的开口道。
宁致远一张脸涨的通红,他是家里唯一的嫡子,却对领兵打仗一窍不通,反而比他年长的两个庶出哥哥很受器重,因此父亲对他十分不喜。
母亲在府里的处境已经十分糟糕了,若此事传到父亲耳朵里,还不知情况会如何糟糕呢。
想着,宁致远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见此情况,萧晴已经明白了,再接着抹黑周南乔根本行不通,说不定还会拉低周芷柔在众人心中的形象。
为今之计,只能弃卒保帅了。
想着,便一脸心痛的怒斥莲花道:“你这个贱婢,我和柔儿对南乔好都是心甘情愿的,怎么到了你这里我们就成了恶人了。”
“亏我还相信你,把你送到南乔屋里伺候,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你如何有脸面面对我,面对你的生身父母?”
提到生身父母,莲花身形陡然一颤,大夫人的毒辣她是知道的,若是她今日咬出大夫人,父母必不能活。
下定决心似的说道:“五小姐,今日之事都是奴婢自己的蠢念头,与旁人无关,还请大夫人和五小姐责罚。”
萧晴手一挥,像是不想见到莲花一样吩咐下人道:“速速发卖出去,这样污蔑主子的奴才,还不快快打发出去。”
“是,全凭母亲做主”,周南乔点点头,没有打算继续追究下去。
毕竟,好戏还在后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