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个和尚那有吐出来什么吗?”
“暂时没有。”
陆虔岚皱眉,却也并未说什么,“加快进度。消息打听的怎么样?”
“我去了寺庙附近的街访打听,一个老农户说月过半的晚上总能见到拂尘法师孤身出门,手上好似还抱着一袋东西,但夜色遮掩,看不出是什么。”
“听打更人说,那日好像是看见牛二狗进了寺庙,但出来的时间并不清楚。街访对拂尘法师的评价都挺好的,总会做些善事,像在月半的时候施粥......”
“月半时候去施粥......他出寺庙时有具体时间吗?”
“听老农户说大概是在三更夜。”
“又是三更夜。”陆虔岚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得去一趟了......”
“上哪?”
“上山。”
........
许梦棠回府时已是日暮黄昏,他刚要踏进小院,便见一个小厮端着一盆水走过。
“等等”她唤住那个小厮。
“小姐,有事吩咐?”
“这是怎么回事?”
小厮似是想说,但又顾及着什么,最后叹了一口气,才道:“过几日便是明莲夫人的忌日,老爷许是又想起了伤心事,关在房里一日未出,送去的饭食也未动几口,老夫人担心老爷身体,让我去照看些。”
明莲夫人,是许梦棠的母亲。
“我知道了,你去罢。”
小厮端着水盆,躬身退了下去。
许梦堂抬眼看向不远处那座屋舍,随即转身进了小院。
黑夜蔓延了整片天空,月光照进窗檐,床上,许梦棠好似又梦到了母亲死前的那一幕。
大雨倾盆而下雨,淅淅沥沥的砸在瓦片上,屋舍内点燃一盏烛灯,隐约听见两人起了争执,那时的许梦堂正值孩提(七八岁),她孤身走出门,在雨水织成的雾网中,她看见推门离开府邸的母亲,在雨中望了她最后一眼。
那时的她还不知,这一别,竟是天人永隔。
尸首运回来之时,许连在灵堂里守了三日,可再怎样,父女之间终是起了隔阂。
次日一早,许梦棠起身出了小院,临走之际她还是择身去了屋舍内,终是父女一场,她如是想着。
许梦棠轻敲三下房门,见无人应答,便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角落里零散的散落了几个酒瓶,入眼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幅画像,许连便醉倒在画像下方,旁边是一堆烧尽的纸屑。
她走到那堆灰烬旁蹲下,一张未烧完的碎纸上留有墨水的痕迹,她拨开灰烬,却见上面写的两个字,因为第二个字被烧去一半,字认不全,似是“莫念”,又好是“莫怪”...
许连恰好这时醒来,他看见了许梦棠,扶着椅檐缓缓站起,“你怎么来了?”
许梦棠站起身来,拍去手上的尘灰,她扯了扯酸涩的嘴角:“来看你死了没”
“那便不能如你所愿了”
屋内默了会儿,她转过身来看向许连:“那日,你到底与母亲说了什么?”
许连抿唇未答,他推开窗,阳光射入,亮了半边堂,“有些事,你还是不知为好。”
“难道让我连母亲因何而死都不知吗?”
“许连,我不像你...是个懦夫。”
“你以为我想吗?那人是谁,我们根本没权力去抗衡!”许连看向她,“别因一时,误了一生。”光照向许连,闪出些泪光。
许梦棠顿了会儿,她低下头去,嘲讽的扯出一丝笑意,“你终于承认了。”
她走向门口,在要跨出房门时,她停了下来,“近些日我去后山住,别让他们来烦我”,话落,她便离去了。
她说的他们,便是指二房。
明莲夫人在世时,他们倒还留有几分颜面,明莲夫人去世后,他们便彻底撕开了伪装,旁人不懂,许梦棠哪会不明白,他们为的,是明莲夫人名下的那些田产。
明莲夫人死后,那些点田产大多归在许梦棠名下,便也不知许连,他会站在哪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