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小老儿等没用。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才勉强驯出了几头能犁地的耕牛……”
黄霸用来搪塞珠儿的理由，其实倒也不全是假话。
这不，他把牛领回来都个把月了，结果驯出来的耕牛，却是连一掌之数都没超过。
照这样发展下去，开春后的千亩荒地，说不定还得靠人力去刨。
“这事也怪不得你们，这些牛原本就不是用来耕地的，是我把事情想得简单了些……”
“你们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驯出这几头来，已经是尽力了！”
牛这玩意儿脾气犟得很！
一头从没犁过地的成年肉牛，想要把它驯成耕牛，其难度之大自然可想而知。
所以尽管心中也有些着急，但他倒也没责怪这些人。
“东家……”
“多谢多东家体谅，不过眼看就年底了，离开春也没几个月了……”
黄霸不但没有丝毫责怪，反而还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几个领头负责驯牛的老者，顿时就更为愧疚了。
“嗯，说得也是，看来确实需要想个法子才行了！”
“这样，那些穿了鼻环还没驯好的牛，你们全都一起牵过来……”
揽责归揽责，体谅归体谅！
为了开春后的荒地翻耕，并不懂驯牛的黄霸，此刻也只能动用歪招了。
……
“哞~”
肥料坊旁边不远的牛场内，几十头刚被穿了鼻环没多久的大黄牛，很快就被牵到了中间空地上。
只不过，要不怎么说牛是犟牛呢！
即便都已经被穿了鼻环，这些牛也依然还是野性十足，不停的尥着蹶子。
“兄弟们，把这些犟牛全部牛头朝内，围成一个大圈栓好！”
“另外把驯好的牛也牵一头到中间来，记得顺便再拿两套枷担犁头……”
牛牵来了，黄霸接下来的吩咐却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东家，你这是要……”
“按我的话做就是，呆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黄霸没有解释，却是自顾自的拆起眼前一柄锋利的铡草刀来。
“东家，都弄好了，接下来怎么……”
“把犁头给那头驯好的牛套上，再拉一头最犟的牛过来，也给它套上！”
片刻后，黄霸将铡刀拆下之际，众人也按他吩咐做好了准备工作。
“哞~”
“哞…哞……”
很快，驯好的耕牛只是‘轻哼’了一声，很顺利就套上了枷担、犁头这些犁具。
而另一头没驯好的犟牛，却是不断的喷吐着白气尥蹶子，枷担迟迟套不上去。
“既然不愿套，那就先不给它套了！”
黄霸眼见这犟牛就是不肯就范，摆了摆手后，却是拿起一束洒了些盐水的干草递了过去。
只不过，正当这犟牛吐舌卷草时，干草却是被他递给了套着犁具的耕牛。
“犟东西，犁具都不愿磁还想吃草，想啥好事呢！”
戏耍也就罢了，当耕牛美美的嚼着加盐干草时，一根不知从哪儿抽来的粗大荆棘，却是被他狠狠抽向了犟牛。
“东家使不得啊！”
“东家，牛可不能这样驯的。”
“这荆棘还带着倒刺呢，这要是抽下去，那还不得把牛抽坏了啊……”
农耕民族对于牛的重视和感情，不是杀牛吃肉的夷狄蛮族能比的。
还没等儿臂粗细的荆棘落下，一众驯牛人已是纷纷拦了过来。
“棍棒底下出孝子，这些犟牛不这么驯还能咋驯？”
“再说了，这么大的牛哪有那么容易抽坏的？就算是抽死了，大不了咱请大伙儿吃牛肉就是！”
“都让开，给咱把这牛拉好了！”
黄霸虽然不懂驯牛，但趋利避害是所有生物的天性。
胡萝卜加大棒的手段，作为万物之灵的人都能训服，更何况是牛？
“哞~哞……”
眨眼间，当着众牛众人的面，这头不肯套犁具的犟牛，当即便被他抽得不断蹦哒哀鸣。
“来，再把枷担给它套上试试！”
一阵简单粗暴的狂揍后，刚刚没套上的犁具，随即又再次被套向了犟牛。
只不过犟牛就是犟牛
即便被揍得鲜血淋漓，这家伙却依然还是不肯就范。
“得，那就继续吧！”
黄霸没有丝毫犹豫，手中尖刺都打掉了不少的荆棘棍，随即又再次舞了起来。
“再套！”
“哞……”
“狗日的犟种，看来还是没打服啊……”
不得不说，这头专门挑出来的‘刺头牛’，那可真是头实实在在的犟种。
到最后，荆棘棍都被抽断了，它却也依然还是不肯服软套上犁具。
“既然你为了自由宁死不屈，那咱就成全你吧！”
手中断成两截的荆棘一丢，先前拆下的铡草刀，已是被黄霸一把提了起来。
没办法，既然常规手段不起作用，那就只能下狠手了。
“东家不要啊！”
“这可是从官府借的牛，要是官府追究起来……”
见黄霸竟然想要对这犟牛下死手，一众驯牛人顿时吓得惊声阻拦起来。
开玩笑，自古以来牛都是极为重要的生产工具，妥妥的国家战略物资级别。
老百姓若是无故杀牛，轻则罚款坐牢，重则是要掉脑袋给牛偿命的！
“有啥怕的，这里只有五十头牛要还给官府，其余的都是咱自己的……”
牛群可能出现‘水土不服病死’的情况，那可是早就跟冯道德这县令备了案的。
不顾众人有劝阻，锋利的铡刀已是被高高举起，直劈犟牛脖颈而去。
得益于原主常年劳作锻炼出来的体魄，二三十斤的铡刀，在黄霸手中不说轻若鸿毛，那也舞得是得心应手。
“噗！”
眨眼间，快若闪电的刀光一闪，犟牛硕大的脑袋已是应声而落。
“哞~哞……”
牛头落地，腥血四溅！
周围一众犟牛，立马就被吓得惊恐哀鸣、挣扎不已。
随后，黄霸更是一把提起地上带血的牛头，直接朝这些惊恐不已经的犟牛示威而去。
“哞~哞……”
牛自古便是五畜之一，有着差不多四岁孩童的智商，那是十分通人性的！
亲眼看到同类在眼前被杀，而且滴血脑袋还在眼前晃悠，惊恐鸣叫的同时，更是被吓得四蹄发颤。
“再拉一头犟牛出来！”
打铁需趁热，趁着犟牛们正恐惧害怕之时，黄霸也是继续起了自己的驯牛工作。
“上枷担！”
很快，一头四蹄发颤、挣扎无果的犟牛，再次被强行拉到了黄霸身前。
“哞~”
不得不说，‘杀牛儆牛’的方法虽然简单粗暴了些，但这效果却是杠杠的。
这不，在滴血铡刀、无头同伴的双重威慑下，只是稍微挣扎了一下而已，这头犟牛便无奈接受了成为耕牛的命运。
“哈哈，都看到了吧，对付这些犟种，那就得下狠手！”
黄霸看着乖乖套上犁具的犟牛，此刻笑得那叫一个得意。
“东家你这法子确实是管用，不过就算再管用，别人也学不来啊！”
“就是，一头牛要十几贯钱呢。你这说杀就给杀了，换成其它人哪里舍得……”
“再说了，就算舍得那个钱，无故杀牛那也要被官府治罪的，也就东家你……”
黄霸驯牛的法子实在太过歪门斜道，别人却是根本无法复制，至少普通百姓无法复制。
面对他的炫耀得瑟，众人也只能摇头苦笑。
“哈哈，奉承话什么的就别说了。趁这些犟牛现在正怕着，大伙儿抓紧时间……”
人都能好了伤疤忘了疼，就更别说牛了！
小小炫耀得瑟一下番后，驯牛的正事也再次继续进行。
很快，在黄霸的吩咐下，几十头犟牛就依次被拉了出来，被迫接受着改变它们命运的考验。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个成功的例子，后面的犟牛们也变得识相了许多。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牛都能认清现实。
期间还是有那死亡都吓唬不了的犟种，又被黄霸给‘水土不服’了几头。
但不管怎么说，在他这不服就打、敢犟就杀的粗暴法子下，这一次的驯牛工作却是成果斐然的。
总共不到四十头牛，半天时间不到，硬是完成了三十多头的初步驯化。
“好了，这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以后这些犟牛就这么驯，只要能把它们驯出来耕田，其它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
专业的事就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黄霸上一世所处的大吃货帝国，除了少数地方外，绝大多数地方早已实现了机械化耕作，用的都是各种铁牛。
所以并不懂怎样驯化耕牛的他，在完成这第一步的‘驯化’工作后，随即也是当起了甩手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