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兄向来都在西城采蜜，如今为何不找那崔九指，却是舍近求远找到了在下？”
北城粪商曹斌，北凉县出了名的俊俏公子，众多大姑娘小媳妇儿的梦中情郎！
同时，也是四大粪商中最年轻的一个。
不过要是论年龄，却是比黄霸还要小上好几岁。
当然，与崔九指那个创一代不同，他这个粪商位置，却是继承自其老子曹五。
说起来，原本曹家掌控的粪道可不止北城一处。
包括现在崔九指手中的西城，原本也同样属于曹家，乃是北凉县最大的粪商。
只不过几年前曹五死后，趁着曹斌年轻，原本作为西城粪行管事的崔九指，却是趁机夺了西城粪道。
因此，这才有了现在四大粪商各占一区的局面。
所以，对于黄霸这个崔九指手下的到来，曹斌自然是心存怀疑。
“不瞒曹兄弟，在下刚刚倒是先找了崔九爷。不过九爷胃口实在太大……”
黄霸并未隐瞒先找崔九指的事情，就连和对方谈崩了的事，也依旧是‘毫无心机’的坦诚相告。
“四百贯？啧啧，崔九指这胃口还真是大得离谱……”
“不过黄兄难道就没想过，或许在下的胃口也并不比他小呢！”
曹斌望向一脸坦诚的黄霸，脸上也是瞬间涌起了戏谑之色。
“凡事总得试一试不是……北凉城的人口就这么多，即便是最肥的东城粪道，一年的毛利也不会超过二百五十贯。”
“在下所出的三百贯，怎么着都比你们原本赚得多吧？”
“当然，若是实在的找不到合作之人，那在下也只好换个营生做了。”
黄霸对于曹斌的揶揄戏谑，却是显得信心十足，没有半分担心。。
要知道，他之所以首选制肥发家，那只是因为这条路最稳当、潜力最大而已。
但制肥这条路，却并不是作为穿越者的他唯一可选之路。
“以往在下一直认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过是宽慰人的话而已……”
“但是现在看到黄兄后才知道，这话说得还真是一点儿不假啊！”
一个人若是虚张声势，即便是掩饰得再好也会有破绽。
曹斌对上黄霸那信心十足、甚至恍惚间还有几分睥睨之色的眼神，不自觉就收起了脸上的揶揄戏谑。
“那不知曹兄弟意下如何？”
“反正卖给谁都是卖，既然黄兄如此诚意满满，在下岂有不答应之理？”
“不过这三百贯的价钱么，却是高了些，还是两百贯吧”
让黄霸没想到的是，一个大喘气后，曹斌却是出乎意料的给了他一个不涨反降的答复。
然而黄霸不是原主，对于天上掉馅饼的事，他可不会那么轻易相信。
“哦？曹兄弟倒是大气得很，只是不知道还有什么条件，索性就一并开出来吧！”
“若是小弟猜得不错，黄兄是准备做粪肥的买卖吧？”
“小弟再大胆揣测，如此大量的收购这些五谷轮回之物，黄兄可是有了更好的制肥之法……”
曹斌这一次没有再直接回答黄霸，而是自顾自的猜测起了他购粪的目的。
其实黄霸大量购粪的目的并不难猜，毕竟自古以来，粪便的作用就只有肥田一个，明显得很。
但能够由此就猜出他有新制肥方法的，至少到目前为止，却是只有曹斌一个。
说起来，不同于另一个世界，在这个时空里，人们对于粪肥的利用方法却是原始得很。
除了直接浇地外，最有技术含量的制肥方法，那也不过就是把干粪裹上草木灰，然后放在太阳下暴晒制成粪饼而已。
至于发酵法、堆肥法等制肥方法，却是压根儿就还没发明出来。
所以在掏粪工和种地的农民之间，自然也没有像黄霸这样的二道贩子，专门从中赚取差价。
而这，正是黄霸选择制肥的主要原因之一。同时，也是其底牌、底气之所在。
但现在，他这个底牌却是被人猜出来了！
“这么说，曹兄弟是想要这制肥的方法了？”
“呃，黄兄怕是误会了！君子不夺人之美……”
“小弟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那种巧取豪夺的小人……”
“小弟其实想说的是，这制肥的生意，能否让我也参上一股？”
曹斌对上黄霸瞬间冷厉如刀的眼神，心中一凛的同时，一抹异样的感觉，此刻也是飞快划过心田。
“入股么？看来倒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请曹兄弟见谅……”
黄霸见是自己误会了对方，拱手致歉的同时，当即也是在心中飞快权衡起利弊来。
任何生意只要能够做到垄断，那绝对是想亏都难。
但有一个前提，你得有那个吃独食儿的实力。
而他如今只不过是一个最底层的粪夫，很显然却是完全不具备这个实力。
若是强行吃独食，到最后有极大概率，连他自己都会成为别人的口中食。
而接受曹斌的请求，将其从材料供应商变成合伙人，至少在前期投入上却是可省下不少。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还能借对方在肥行的地位和势力，提防别人的觊觎。
所以只片刻间，他就做出了最为明智、正确，同时也极具魄力的选择。
“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
“承蒙曹兄弟看得起、不嫌在下身份低微，入股的话就不必说了……
“这样，这制肥的买卖就算咱哥俩儿的，咱们直接二一添作五如何？”
想要成就一番事业，那就不能学项羽，得学刘邦！
“黄兄这是说哪里话，都是在肥行混饭吃的兄弟，谁又比谁高人一等……”
“不过黄兄如此大气，那小弟也不能小家子气了！”
“今后这制肥所需五谷轮回之物，就由小弟承担便是，黄兄也别说什么买不买的话了……”
曹斌原本只是想从黄霸这里分一杯羹而已，结果对方却是直接把这个大蛋糕分了一半给他。
对其魄力满心佩服的他，当即也是拿出了自己的诚意。
“哈哈，合作愉快！”
合作意向达成，黄霸习惯性就握向了对方手掌。
“呃……”
纤细白嫩的手掌被黄霸握住的一刹那，如同中了老白的葵花点穴手一般，曹斌顿时不由得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