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贺某真心欢迎你加入稷下。”
贺之文带着热情的目光,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激动。
“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同窗了!”
“多谢贺兄。”
林圭笑笑,紧跟着便问道,
“贺兄,不知学宫里可有什么特别要注意的规定?毕竟在下初来乍到,万不可坏了规矩。”
可贺之文闻言却是摆手笑道,
“哈哈,林兄过分谨慎了,世人皆以我稷下为读书人的圣地,都认为其中繁文缛节颇多,可事实上,我们这边就没太多的繁琐规矩,除却先生们的授课时节,其余皆为自学,若遇不通之理,也可直去先生们住所登门求教,听说前些年还有一仁兄碰到个问题,大半夜的闯到欧阳先生榻前求教,据说当时可把欧阳先生吓得连着几夜都没睡好。”
“据说那位仁兄后来还专门写了篇游记记叙此事,还美其名曰道,先生亦未寝......”
贺之文一路上跟林圭讲了不少学宫的事情,从学宫历史到八卦杂记,五花八门应有尽有,而林圭也在贺之文的讲解下,对稷下学宫有了一个更深层次的认知,总结下来这里就很像是民国蔡元培先生主持期间的北大,海纳百川,不拘俗礼,治学为上。
至于那所谓的入学手续,其实也就是登记造册,领了两套学服和一块腰牌就算完了,不过在此期间,林圭还得知了一事,那就是他的大名已然传遍了整个稷下,连在学子寝所外站岗放哨的老人都在喃喃念道林圭刚写的《江雪》一诗。
“林兄,稷下是两人一所住处,正巧在下目前是独身一人,若是林兄不嫌弃,不妨就住在在下这间房子如何?”
贺之文说着就带林圭推开了一处房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屋的书简,除此之外别无甚物,可谓简单至极。
而林圭见此也没有任何的嫌弃,当即就抱拳对贺之文道,
“贺兄这说的是哪的话,林某初来学宫能结识贺兄是三生有幸,只求贺兄莫嫌弃我才是。”
林圭这话一出,贺之文自然高兴万分,二人说笑间便将林圭的床铺整理完毕。
至此,林圭终于算是在这方世界站住了脚,可要想站稳,却也非易事。
且不提方屏如那五百两银子的事,单就今日那秦寿未来也定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林兄,在下还有一句忠告要提醒你,今日你得罪了那个秦寿,以后行事时还是小心为妙!”
贺之文说到这里时,脸色变得有些沉重。
他在学宫待了两年,对于秦寿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自然是一清二楚。
当年刚刚入学的时候,他同样因为一件小事冒犯过秦寿,差点被对方赶出学宫。
若不是自己身后有些背景支持,可能现在已经不在学宫中了。
“贺兄放心,我林圭绝不是那惹是生非的人,日后只要那秦寿不来惹我,我自不会主动招惹他的。”
贺之文听到这话还想再说什么,可林圭却率先道,
“贺兄,不知你在京城里有没有什么熟络的商贾朋友?”
贺之文不解地问:“哦?林兄是想赚些银两吗?”
林圭点了点头。
“今日的情景你也目睹了,为了从方家脱身,我签下了借贷契约。如今,我也算是背负了一笔巨债的人了。”
想起方家人那副嘴脸,贺之文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
“确实,今天他们那副模样令人不齿。容我细细思量……”
话音未落,他已经开始在原地来回走动。
“有了!”
忽然间,贺之文兴奋得拍了一下手。
林圭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问道:“贺兄有人选?”
“哎,区区五百两而已,何须找什么朋友,我借你便是!”
闻言,林圭额头上顿时出现几道黑线。
“哈哈,多谢贺兄好意,只是我的事情终究还是自己解决比较好!”
尽管他看得出来贺之文并不缺这点钱,但若是由对方出手相助,日后恐怕免不了被他人说三道四。
既然是自己选择还清这笔债务,那就一定要做到底!
……
经过一夜的休整,林圭的心绪渐渐恢复平静,这一日之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林圭实在累了,这一夜,他睡得格外香甜,等第二天再醒来时已然是日上三竿。
林圭简单洗漱之后就立马前往了京师最繁华的大街想看看有什么生财之道,毕竟他现在可是身背五百两巨额债务的大冤种。
可就当林圭行进之际,前方却突然然响起了嘈杂的争执声,打破了片刻之前还存在的宁静氛围。
“发生了什么事?”
带着好奇心驱动脚步前去探寻,只见一位身穿简陋衣服的老者正遭受一名外表粗犷、肌肉发达壮年男子粗暴对待。
“老东西,你别真把我逼急了!”
那人凶相毕露地质问道:“咱家出借的一千两银子已有三个月时间未还分文。若是确实无力偿还这笔债务,那干脆就把你家里小孙女带走卖入窑子抵债如何?”
听闻此言后老人顿时满脸惨白,然而依然尽力维护着最后一点尊严抗辩道:“贵人您说这话怕是在皇城脚下都不好意思出口吧?
实际当初只请求您给予援助百两用于周转,现在不仅已经奉上了五百两作为归还本金外附加的利息。请问阁下为何仍然觉得不够呢?”
眼见周围围观这场风波的人越来越多,这位恶霸也感到了几分压力。
因此,只能勉强收敛起自己之前的嚣张态度警告道:“借钱总得按规矩付点额外费用不是吗?罢了,今日暂时放过尔等一马。
不过记住我说的话,一个月之后依旧不能补齐欠款的话,那时候可别怪我不手下留情抓了你家孙女!我可是听说这个岁数的小姑娘定然能卖个好价钱!”
丢下这句话以后,他对站在周边观看着这场戏码的路人们大喝几声“都给我闪开!”
随即昂首阔步地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这时,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泪眼婆娑地从酒坊里冲了出来,嘴中不住地啜泣着,见到她爷爷的样子,更是哭得伤心欲绝。
老翁连忙上前拦住她,安慰道:“傻孩子,我不是让你别出来吗?”
说完,他急忙搂着小姑娘快步往酒坊赶去,生怕被刚刚的那位中年人看见。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而此时的林圭却依然心情沉重。
原来无论处于什么时代,弱者总是容易成为强者的目标啊!
忽然间,他的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
他决定要帮助这位老翁!
不仅要帮助老翁赚钱,还要让自己也赚到那笔亏欠的五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