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林如海面色铁青,眼中射出两道愤怒的光芒,像是要把林圭活活烧死。
只听他从牙缝里面挤出了两句话。
“你再说一遍,是不是当真要离开这个家?”
在他的眼中。
林圭就是一个无用的废物,一旦离开方家,不出几日便可饿死街头。
现场的气氛瞬间凝固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林圭的身上,有的在看笑话,有的在惋惜,但更多的是不屑一顾。
“我说出的话,绝不更改。”
林圭挺直了腰杆。
他对自己的这个父亲已经不抱任何的念想。
此刻恨不得早一点离开。
“从你抛弃我娘那天起,你就不配再当我爹。”
“放肆!”
林如海彻底怒了。
只见他那张老脸,一阵红一阵白,嘴上的胡子都吹了起来。
因为太过愤怒,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你这个不孝之子,我生你养你,你竟然敢跟我说这种话。”
哈哈哈。
林圭发出了一声冷笑。
面对着暴跳如雷的林如海,他毫不留情的回击。
“生我养我,哈哈哈,你只是生了我,又几时养过我?”
“还是说你所以认为把我和我娘丢在山村,让我和我娘受尽屈辱道尽白眼是养我,让我在这方家活得如同牛马饥不裹腹是养我?”
留下这句话。
林圭一秒都不想停留,转身便朝大门走去。
“站住。”
方屏茹小跑两步,挡在了林圭的面前。
“你在我方家吃喝拉撒这么多年,轻飘飘丢下一句话,就想甩手离开了吗?”
看着挡在面前的方屏茹。
林圭的眉头拧了起来,眼前这恶妇当真聒噪。
今日自己要离开方家,方屏茹却要横加阻止,可不能因为方屏茹坏了自己好事。
他攥紧了拳头。
咬牙切齿的问了一句。
“你想干嘛?”
只见方屏茹两手一叉腰,摆出一副泼妇的架势,嘴里面喋喋不休的就盘算了起来。
“你在我方家这么多年,吃的用的全都是我方家的,今日一拍屁股就想离开,方家的损失谁来负责?”
看到方屏茹刁难林圭。
站在旁边的方珠,赶紧虚情假意的读过来。
假装劝说方屏茹。
“娘亲,哥哥年纪不小了,他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想干啥就任他去吧,毕竟他也学到了一些诗文,足够谋生了。”
这家伙果然阴险。
表面看起来像是在替林圭求情,其实完全就是在拱火。
方屏茹像是被提醒了一样。
“珠儿不说我差点就忘记了,你抄袭了珠儿的诗文,不会是害怕我们找麻烦,所以才匆忙离开吧?”
林圭冷冰冰的看着方屏茹。
目光里面射出了一道闪电,突然看向旁边的方珠。
当和他目光接触之后。
方珠假装自己被吓着了,拍着胸脯就一脸委屈的说。
“哥哥不要这样看珠儿,珠儿害怕……”
随即看着方屏茹。
委屈巴巴的就替林圭求情。
“只要哥哥在外面日子过得好,那个名额我不要也罢,哥哥拿着这个名额,在外面随便一招摇,填饱肚子是没问题的。”
转眼间,方珠便把话题引到了名额的身上,再次给林圭带来了麻烦。
方珠的话音刚落。
方屏茹直接就一把抓住林圭,态度坚决的说道。
“今日名额的事情如果不处理好,你休想离开方家半步。”
“你抄袭了我儿子的诗文,还想拿着这诗文出去招摇撞骗,败坏我方家的名声,天下岂有这等美事?”
看着胡搅蛮缠的方屏茹。
林圭恨不得一脚把这女人踹飞出去。
只可惜身体太过虚弱,只能尽力跟对方周旋。
“你口口声声说我抄袭你儿子,把证据拿出来,否则就闭嘴!”
一句话。
方屏茹母子当即乐了。
“证据?你也配要证据?我家珠儿说抄袭了就是抄袭了!就你一个下贱女人养出来的野小子,怎么可能写出那么好的文章?”
林圭懒得跟她计较。
而是冷冰冰说。
“诗文有何疑问可去稷下学宫找欧阳先生对质,如此颠倒黑白毫无意义。”
听林圭让自己去找欧阳先生,方屏茹眼中光芒一闪,正想再作狡辩。
只听林圭漠然道。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在方家白吃白喝,我用的多少开个价,照价赔偿!”
方屏茹哈哈一笑,用藐视的眼神看着林圭,毫不掩饰的嘲讽。
“你浑身上下加起来,怕是不值半枚铜钱,就凭你这把废柴骨头,你有钱赔偿方家吗?”
方屏茹极尽羞辱嘲讽之能事。
林圭的目光冰冷,嘴里冷冷的说道。
“五十两。”
方屏茹却眼角一斜,当即拒绝。
“不够,这么点银子远远不够,你以为方家是驿馆客栈,区区五十两便想打发?”
看着狮子大开口的方屏茹,林圭最后一丝耐性也被消耗殆尽。
“那就五百两,一个月内我如数奉上!”
在场的众人都张大了嘴。
看着果断决绝的林圭,他们顿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一个走投无路的穷小子,开口就说五百两,这气魄岂是一般人可比?
而方屏茹却穷追不舍。
“你黄口白牙,说五百两就五百两,万一你一走了之……”
嚓!
林圭撕下了自己的破衣,咬破手指头,直接在上面写了一份欠条。
“由此血书为证,我林圭一个月之内筹集五百两白银交于方家,如果办不到,我当着天下所有人的面承认抄袭方珠。”
当他把那份血书交给林如海,方屏茹伸手一把抢了过来,揣进怀里藏了起来。
“野种,你可以滚了。”
说完这句话。
方屏茹叫来几个家丁,粗暴的把林圭轰出了家门。
当两扇厚重的大门关上之后,林圭深吸了一口气。
回头望着方府大门的门楣,心中暗暗发誓。
下次小爷回来之日,便是你方家大祸临头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