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一行人将胯下的驮马换成几名大内高手骑乘的骏马后,马不停蹄的跑了一天一夜,不敢有丝毫停留。
那个逃走的剑圣必然会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奏鸣皇帝,而皇帝再出手必然会直接出动军队。
耐着酷热接连一日夜的逃亡,几人终于逃出了与沙漠接壤的荆棘隔壁,见到了村落。
陈实胯下的骏马在这一刻也是终于到达极限,嘭的一声栽倒在地。
陈实抱着怀里名叫辛雁雁的小丫鬟自马背上一跃而下,抬头看向眼前的惊醒,不禁身心一颤。
眼前,是一条布满裂纹的干枯河床。
河床的两侧,是稀稀疏疏的村落。视线所及之处,所有住户的门口尽皆杂草横生,看起来久已无人居住。
常年的严重干旱,让这里成为了一片不适宜居住的死地,居住在这里的村民早已逃亡他乡。
几名嫂夫人纷纷勒马急停,除了受伤的叶倾仙和苏静月,其余几个嫂夫人都围在了陈实的跟前。
“小时,接下来咱们要往哪里走?”二嫂李月汝看着陈实,小声问道。
陈实思索片刻,说道:“往西北走吧,过了北关,就是军阀割据的三不管地带了,进入那里面,我们就安全了。”
叶倾仙点了点头,说道:“你继续说下去。”
陈实继续说道:“但比较麻烦的是整体的逃亡路线,为了躲开央国追兵,我们不能去走大路,必须要选偏僻路线,尽可能避开城池,最好是走山路,荒漠甚至穿越无人区。”
“这期间,我们不能跟任何的朋友故人寻求帮助,他们本身未必靠得住,即使靠得住,也有泄露我们行踪的风险。”
叶倾仙静静的凝视着侃侃而谈的陈实,自己这位临危不乱的小叔子,倒还真有几分陈家儿郎的作风。
带到陈实说完,叶倾仙紧接着看向众女,说道:“以后路上,咱们全听小实的,咱们都是女人,比不上他干脆利落,你们可有意见?”
所有嫂夫人纷纷表态赞同。
不管陈实以前是藏拙也罢,中邪也好,他永远是陈家的嫡亲血脉,这一点毋庸置疑。
陈家一朝遭难,作为陈家最后血脉的陈实也的确是最有资格也是最应该立起来的当家人。
再加上,陈实在沙漠里的表现,也着实是赢得了所有人的认可。
陈实感受到来自嫂子们的信任,心中微暖,但面上依旧淡定的说道:“如今天色尚早,咱们沿着西北方向继续赶路吧。”
……
一行人在陈实的带领下继续前行。
她们现在携带有从那些官差的驮马上取下的粮食和水,温饱这一块上倒也一时无忧。
接下来的三天,他们都很有规律的白天休息,晚上赶路。
期间除了受伤的大嫂叶倾仙也四嫂苏静月,其余的人都没再骑马,都在尽量的给马儿减负。
毕竟如果马儿累倒了,那马背上的粮食和水就得她们自己来背了。
除了受伤的大嫂叶倾仙和四嫂苏静月,其余的嫂夫人们都没有再骑马,尽力的给马儿减轻负重。
因为一旦再累倒几匹马,那负重就得是他们自己来背,那就得不偿失了。
逃出沙漠后的第四天,几人终于见到了一处住人的村落。
放眼看去,这村落的规模相当不小。
叶倾仙眯眼看着前方,问道:“小实,我们是绕开这个村子还是……”
“直接从村子穿过去吧。”陈实说道:“四天,皇帝下达的通缉令尚且传不到这里,进村的危险度不高,我们正好去补充些吃食。”
众女点头,开始跟着陈实往村落走。
但当几人真正的靠近这个村落后,脸上的表情却是骤然僵硬,就连一向淡定的陈实都被惊了一下子。
抬眼望去,村外树木的树皮和树叶一点都不剩,村头的田地上,一大群面如土色瘦骨嶙峋的村民正在锄地,看着似乎是在挖草根吃。
村子里,许多年轻的村民正推着一辆辆小推车缓缓的往外走,而推车的拖板上,是一具具死尸,摞得像是小山般高!
陈实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不难看出,这个村子闹饥荒了。
而他们这牵着马载着行李路过,十分扎眼,若是被这群饿极了的村民给盯上,心起歹念,那怕是会很麻烦。
当即,他低声对着嫂夫人们说道:“这村闹饥荒了,不能往前靠,咱还是绕路吧。”
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看村口那些人,他们那里一定有吃食的,杀了就能活!”
这句语气虚弱的话语,将村头几十名或坐或卧、眼神空洞而呆滞的村民们的情绪瞬间点燃。
所有村民们的目光汇聚,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陈实一行人看。
一个老头忍不住说道:“他们手里带着武器,怕是抢起来不容易。”
身边一青年当即反驳道:“怕什么,都要饿死了,不如拼一把!咱们想活着下去,只能凭本事!”
说着直接抄起锄头就朝着陈实一行人走。
有人带头,很快越来越多的村民拄着锄头铁锹站起来,朝着陈实他们靠拢。
他们由于过分虚弱,看着宛若丧尸,比沙漠里的群狼还要瘆人。
从未见到此等瘆人场面的小丫鬟辛雁雁在这一刻被吓得玉颜惨白如雪,浑身颤抖不已,
她下意识地握住林远的衣袖,语带哭腔:“六公子,六公子……他们要过来了……”
陈实向前一步,将辛雁雁和嫂夫人们护在身后。
面对朝着他们逼近的灾民,陈实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冲到带头村民跟前,猛地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
接着用力将其举起,往后一扔,砸倒一片村民。
他手中方天画戟一陈,对着这群村民们寒声说道:“不想死的,就躲远点!”
若对方是官差亦或者盗匪,此刻陈实早已大开杀戒。
但奈何只是一群饿极了的无辜村民,陈实有些不忍心下死手。
那带头倒地后还想挣扎,却被陈实一记方天画戟指在了脖子上,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冰冷,那饥民瞬间不敢支棱了。
陈实沉声道:“我说最后一遍,抓紧退后,否则,别怪我心狠。”
村民们闻言纷纷止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凑,纷纷识趣的退后。
眼前的这个青年身上的杀气,比他们前几日看到的那个持剑纵马的中年人还要重。
陈实见状也不想难为这群村民,让嫂子们先撤,自己来断后。
就在这时,那个带头的村民忽然暴起,抄起锄头就朝着陈实的后脑勺砸去。
陈实敏锐察觉,一记回身戟斩在了男人的胸口。
但预想的血花四溅并没有发生,男人虽被砸倒在地肋骨断了无数根,但胸口却有硬物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陈实上前踩住男人的头,在他胸口一摸,赫然掏出了一个酒壶。
拿在手里晃了晃,里面是有水的,拧开一闻,是上好的酒!
陈实的一颗心当即紧绷起来,别的村民都已经在饿死边缘了,这个男人身上,怎么还能有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