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前来请罪!”
满朝文武皆面面相觑。
太子,疯了?
但转念一想,今日揭露太子罪行的便是周王最信任的忠臣。
日后定能平步青云,其中一位大臣高喊:
“启奏陛下,太子踢伤周王,手足相残,亘古罕见,恳请陛下立刻将太子法办!”
李冬青上扬的嘴角比AK还难压。
不愧是文化人,罗列起来罪名一套一套的,都不用自己发挥。
他期待无比抬头,看向宫内最上方哪位不怒自威的帝王。
仅仅一眼,李冬青便有些恍惚。
跟原主印象里慈蔼的武帝,简直判若两人,压迫感十足!
五十岁左右的年龄,面容未见岁月带来的苍老,反而坚毅无比。
目光锐利,仅仅是瞥了一眼,都能让人感受到无论伦比的压力。
武帝蹙眉:“可是真的?”
李冬青激动无比,连忙喊道:“千真万确,儿臣一脚入进去三分,周王若是没能及时治疗……这辈子怕再也碰不了女人。”
空气突然安静。
没人敢看武帝表情如何精彩。
所有人屏住呼吸,静等李冬青处置结果,可片刻之后,武帝仅仅冷笑几声。
他打心底不信这个事实。
“逆子就你那软绵性子,能伤周王?”
“朕不就废了你太子之位,少在这里摇尾可怜,去宗族祠堂面壁思过。”
绵软性子?面壁思过!
原主堂堂太子都窝囊到伤人都没信的了?
李冬青微微一愣,人都快傻了。
怎么做的人,自己父亲都不信了。
可他说的比黄金还真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真哭哭啼啼的声音:“滚开,本宫有要事禀告皇上,耽误了拿你试问!”
众人齐刷刷看过去,皇后竟然哭的花容失色闯入宫内。
“陛下,你可要给煜儿做主啊……”
武帝微微一愣,连忙握紧对方的手,关心备至:“煜儿的事朕知晓了,无非两人胡闹,底下人夸大其词,朕已经罚李冬青面壁思过,
皇后且伤了身体。”
一听这四个字,皇后哭的更大声了;“陛下,那个匈奴派来的狼崽子踢伤了煊儿要害,
恐怕以后,你连个孙儿都抱不到了啊!”
“煜儿到底是不是你儿子,呜呜呜……”
武帝脸色大变,盯着跪在地上的李冬青,微微错愕,但很快就被怒火吞噬:
“逆子!你居然真干出这等事情,朕最厌恶的就是兄弟砌墙!”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直到现在,武帝都难以理解李冬青做出这个事情。
他从匈奴回来后,跟人说话都唯唯诺诺,今日竟敢伤害周王?
“儿臣没什么好说的,只求父皇赐罪。”
此言一出,武帝脸上骤然变得铁青无比。
“混账东西!伤了弟弟就想请罪了事?”
一旁哭哭啼啼的皇后,更是声嘶力竭:“陛下,这逆子如此不敬,作为母后妾身难安,恳请陛下将李冬青贬为庶人,做天下表率!”
“臣等附议!长兄对弟弟痛下下手,翻遍史书亘古罕见!”
“实乃罪不可赦!陛下,应做天下表率,决不能开手足相残先例。”
“恳请陛下将李冬青贬为庶人,以儆效尤!”
“臣附议……”
皇后一言,瞬间得到满朝文武一致认可。
就算还有没说话的,也都在冷眼旁观。
李冬青苦笑,原主一个太子混到万人嫌弃的地步,就连自己亲妈都要致自己于死地。
是的,她是周王母后,也是自己母后。
他曾多次请安,都得被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今日是他从匈奴回来后,第一次见到母后。
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场面。
也好,幸亏自己早就做出无比正确的决定。
跑路!立刻跑路!
这样的爹妈不要也罢,留下来只有死的份!
“何须如此麻烦?”
李冬青冰冷目光迎上武帝怒火,微微低头:“儿臣,愿意以死谢罪!”
武帝愣了半晌没说出来。
皇后和百官,同样被李冬青的话震撼住了。
久久沉寂后,武帝淡漠道:“你当真觉得朕不能赐你一死?”
武帝紧紧盯着李冬青面孔,要看对方是不是在卖弄可怜,博取同情。
李冬青郑重的点点了头:“儿臣犯下大罪,唯有以死谢罪!”
刚才怒火中烧的武帝,瞬间被泼了盆凉水,内心狠狠一抽。
李冬青怎么也是他的嫡长子,虽然伤了自己另一个儿子,但罪不至死啊。
他为何一心求死?莫非另有隐情?
武帝目光阴沉无比,声音无尽威严:
“来人,告诉朕,今日太子府内发生了什么。”
皇后一惊,今日周王带着百官逼宫,还霸占太子妃。
这些事情同样也是武帝不想看到的。
“陛下……”
皇后仅仅喊了一声,就被武帝充满杀气的目光瞪了回来。
很快就有人送上今日太子府内发生的大小事宜。
武帝微眯着眼睛,压在奏折上面:“皇后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见皇后迟疑,武帝翻开奏折,脸顿时沉了下来。
上面第一句话:周王带百官求情,按陛下口谕索要婚约,太子不允,一怒之下踢伤周王。
婚约?武帝眉头紧皱,自己只是有这个念头将太子妃许配给周王……
李冬青跟太子妃关系如何亲密,他是知道的。
武帝拿着奏折恍惚了好一会。
再看李冬青忽然注意到对方,身形消瘦,竟还跟十五岁时一般瘦弱。
他心口升腾一股酸涩,自己究竟多久没注意这个从匈奴回来的太子了?
朕对不起他……
可末了,他也只是将奏折狠狠一摔,怒气冲冲质问:
“你就这么想死?”
李冬青挺直腰杆:“没错!”
“可我不想死在周武人手中,要死便要死在战场,死在匈奴手中!”
“恳请父皇恩准!”
百官都惊了。
皇后气极反笑:“战死?”
“你也配!我周武王朝的将士都乃铁血之人,而你为奴十二年,兵营不收这种奴仆!”
李冬青昂头挺胸,气宇轩昂道:“正因如此,儿臣才应该战死!”
“儿臣不想一辈子屈辱活着。”
“父皇你不是教导过我们,耻辱要用鲜血洗刷。”
“恨不能战死,留作今日羞,国破尚如此,我等何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