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延图投降后的生活并不好过。
尽管边境军给了他和手下活路，但“叛将”的身份让他时常感到不自在。边境军的老兵对他戒备心重，他的手下也因为归顺的羞耻而情绪低落。
作为大凉曾经的名将，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自己的无力。
“爹，你就不能振作点吗？”白语雪坐在父亲身旁，看着他满脸的落寞，忍不住开口抱怨。
白延图叹了口气：“语雪，你不懂。这种日子，比战场上被敌人一刀砍死还要难受。归顺之后，我的将士们对我失去了信任，大凉的老兄弟们也把我当成叛徒。”
白语雪双手叉腰：“那你就这么躺平等死吗？你明明还可以做点什么！”
白延图苦笑：“我现在手里没兵没权，能做什么？”
白语雪翻了个白眼：“爹，你别老想以前的那些光辉了。现在既然留在边境军，就得换种活法。凌云那家伙比你还惨呢，之前只是个小兵，现在还不是靠自己一步步爬上来的？”
“凌云？”白延图皱了皱眉，“他又跟你说什么了？”
白语雪挑了挑眉：“他没说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可以学学人家，放下过去，试着融入边境军，重新证明自己。”
白延图听了这话，沉默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也许你说得对，是该做点什么了。”
在边境军营地，白语雪和凌云的“斗嘴”已经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料。
某天，凌云正在操场上训练新兵，白语雪手里提着一罐酒，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凌云，听说你以前只是个普通小兵？那你教的这些新兵，能有多厉害啊？”白语雪倚在一旁，语气里满是挑衅。
凌云扭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大小姐，要不你也试试？看我这些‘不厉害’的兵能不能撂倒你。”
“哼，来就来！”白语雪把酒罐放在地上，撸起袖子走到训练场中央，“我今天就让这些新兵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高手！”
凌云对士兵们摆了摆手：“行，兄弟们，咱们给大小姐个面子，别下手太重。”
话音刚落，一个新兵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跟白语雪过起招来。然而没几个回合，白语雪就轻松把他摔在了地上。
“凌云，这就是你的兵？”白语雪得意地笑了笑，“真不行啊。”
凌云摸了摸下巴，装作沉思的样子：“看来只能我亲自上了。大小姐，你可要小心点。”
两人对上后，场面顿时变得热闹起来。凌云虽然受过伤，但身手依旧敏捷。他没有用全力，但也没让白语雪占到太多便宜。
一番交手后，白语雪累得气喘吁吁，凌云却依然一副轻松的模样。
“凌云，你是不是故意让着我？”白语雪咬牙问道。
凌云笑了笑：“大小姐，我哪敢让你啊？你可是咱们营地的‘头号高手’。”
白语雪气得跺脚：“你……下次我一定打赢你！”
周围的士兵看得哈哈大笑，纷纷起哄：“大小姐，您还是多练练吧！”
尽管两人平时总是斗嘴，但白语雪也开始渐渐注意到凌云身上那些不易察觉的闪光点。他的坚韧、幽默，以及对士兵们的照顾，都让她对这个曾经的“敌人”产生了某种微妙的情感。
某晚，凌云在帐内忙着整理作战计划，白语雪悄悄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包东西。
“怎么是你？”凌云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么晚了，还没睡？”
白语雪把东西放到桌上，有些别扭地说道：“这是我给你带的药膏，听说你肩膀的伤还没好透，这个可以帮你缓解疼痛。”
凌云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大小姐，真是稀罕啊。你居然会关心我了？”
“谁关心你了！”白语雪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我只是看你最近老皱着眉，怕你带兵的时候吓到别人！”
凌云拿起药膏，认真地说道：“谢谢了，大小姐。不过，你这么关心我，是不是开始欣赏我了？”
白语雪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地说：“凌云！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
凌云大笑：“好好好，不说了！大小姐的恩情，我记下了。”
白语雪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但脸上的红晕却久久没有退去。
与此同时，白延图也渐渐发现，女儿似乎对凌云有些特别的情感。
“语雪，我最近怎么总看你往凌云那边跑？”某天晚饭时，白延图故意问了一句。
白语雪一听，立刻炸了毛：“爹！我哪有老往他那儿跑？我就是……就是看他不顺眼，去找他斗斗嘴而已！”
白延图笑了笑：“是吗？可我看你最近总是提他的名字。”
“我……”白语雪被噎住，脸上微微发热，“爹，你别胡说八道了！”
白延图没有再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道：“语雪啊，爹老了，以后你得自己找个靠得住的人。不管是谁，爹只希望他是真心对你好。”
白语雪低着头，咬了咬嘴唇，没再吭声。
凌云并非没察觉到白语雪对自己的态度变化。尽管他表面上依旧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但心里却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凌兄弟，我看白大小姐对你可不是一般的在意啊。”某天，林岳偷偷凑到凌云身边，打趣道，“你是不是也有点那个意思了？”
凌云瞪了他一眼：“别瞎说！人家大小姐可是前敌将的千金，我不过是个粗人，哪配得上人家？”
林岳咧嘴一笑：“哎哟，这话可不像你平时的样子。你要是真没意思，干嘛总是护着她？”
凌云被问得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她是白延图的女儿，现在是咱们的盟友，我护着她是应该的。”
林岳意味深长地说道：“但我看啊，你们俩迟早有点什么。反正我就先提前恭喜你了！”
凌云苦笑了一声，心里却隐隐多了一丝动摇。
随着白语雪和凌云之间的互动越来越多，整个营地几乎已经传遍了关于他们的“绯闻”。士兵们在训练间隙、吃饭休息的时候，时不时会拿他们开玩笑。
“凌将军，你最近风头正劲啊，大小姐可是天天找你呢！”一个新兵笑嘻嘻地说道。
“就是就是，白大小姐可不是谁都能接近的，凌将军这魅力真是无人能敌！”另一个人附和道。
凌云一边整理兵器一边摇头：“你们这帮小兔崽子，管好自己的训练，别老瞎琢磨。白大小姐只是路过找我切磋而已。”
“切磋？”有人挤眉弄眼，“怎么没见她找别人切磋，就盯着您呢？”
凌云懒得理他们，只是摆了摆手：“都滚去训练！不然让我看到谁懈怠，军棍伺候！”
尽管他嘴上否认，但这些话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心里掀起了些许波澜。他知道白语雪并非那种矫揉造作的人，她对自己这么“特别”，或许真的不只是斗嘴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