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府东院。
常盈秋坐在铜镜前,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一向自诩绝世美颜,如今却变成了一张布满黑斑的脸,宛如被泼了一盆脏水。
她抓起一旁的帕子,捂着脸放声大哭。
哭声震天,一旁的侍女都尽数跪在地上,不敢言语半分。
一旁的府医小心翼翼地查看着常盈秋脸上的黑斑,不时低头翻阅随身携带的行医宝典。
自己行医多年,还没有见到这种怪病。
哼,这种怪病长到常盈秋脸上也是正常不过,谁让她这么坏!
但宁得罪君子,不犯小人,自己还是给她好好看病,不然自己小命难保。
府医的眉头渐渐皱紧,忽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抬头说道:“这…这是…傀儡三绝散!没错,一定是这个!竟然有人用这种毒药,真是卑鄙无耻,阴险至极…真不是东西”
“住口!”常盈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声呵斥。
府医被吓得猛地一颤,赶紧跪倒在地,脸色煞白。
他心中直叫苦:这位少夫人性情不定,心狠手辣的名声可不是假的,没想到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常盈秋本想继续训斥府医,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房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穿锦绣朝服、身材伟岸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誉王凌晨。
“老爷,呜呜呜,我命苦啊!”常盈秋瞬间变脸,哭得凄凄惨惨,连府医都看呆了,这变脸速度,堪比戏台上的老生。
凌晨眉头一皱,目光落在常盈秋的脸上,只见那张原本娇媚动人的脸,如今被黑斑覆盖,惨不忍睹。
他心中涌上一阵恶心,脚步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常盈秋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动作,哭声更大了,带着几分委屈几分控诉:“老爷,是凌云那个畜生害我变成这样的!他嫉妒我在您身边受宠,我好心给他送衣物饭食,他却下这种狠毒的招,让我毁容,这分明是要往您的脸上抹黑啊!”
“我没有资格再伺候誉王了,我这就去死”说罢,作势就要往柱子上撞。
但是,和剧本一样,被一旁侍女哭哭啼啼的拦了下来。
“欺人太甚!”凌晨怒不可遏,一拍桌子吼道,“凌云是谁家的小杂种,敢害我的夫人?我非把他扒皮抽筋不可!”
这话一出口,常盈秋和府医齐刷刷地愣住了,张大了嘴巴盯着他。
誉王,你真行!
“你…你不记得凌云是谁了?”常盈秋心中暗骂,脸上却摆出一副悲切的模样。
凌晨被两人盯得有些发懵,脑子里飞速回忆,忽然想到凌云,好像确实是自己的儿子。他干咳了两声,尴尬地岔开话题:“府医,这毒怎么解?”
府医瞄了一眼常盈秋,又低下头,犹豫着没敢开口。
“哑巴了?快说!”凌晨瞪着眼,怒斥道,“再不说,小心我打烂你的嘴!”
府医战战兢兢地说道:“解此毒,需用下毒者身上任意一样东西熬制药汤,服下后即可痊愈。”
“下毒者身上的东西?比如什么?”凌晨一愣。
府医咽了咽口水,小声说道:“可以是头发、指甲…甚至…一滴血。”
“我堂堂誉王,去求人要头发指甲?”凌晨眉头一跳,仿佛被人踩了尾巴,“这不是让我掉面子吗?”
常盈秋一听这话,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下来,哭得梨花带雨:“老爷,我怎么忍心让您去求他呢?您和他骨肉情深,别为了我坏了一家人的和气。”
常盈秋的绿茶本质表现的淋漓尽致。
“骨肉情深?”凌晨冷笑一声,“他若真把我当父亲,会下这么狠的毒害你?简直是个狼心狗肺的小畜生!他这次敢害你,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开,脸上的怒气如积压的雷霆,似乎随时要爆发。
待凌晨走远,常盈秋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她转头看向府医,冷笑道:“别忘了,这事若是泄露半分,你知道后果。”
府医浑身一颤,连忙点头:“不敢,不敢!”
......
药神竹里家。
凌云刚从药水池中起身,擦了擦身上的水珠,整个人神清气爽。
几天的药浴下来,他感觉浑身气力渐渐恢复,但要重回武魂境,还差很远。
“你这药确实不错,但我总不能天天泡在池子里吧?”凌云裹着衣袍,坐到一旁的软椅上。
竹里嘿嘿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葫芦,晃了晃:“我早就想到你这懒人脾气,不想泡药浴了是吧?特地给你做成了药丸,虽然效用稍差,但多吃几颗效果一样。”
凌云盯着那瓶黑黢黢的药丸,撇了撇嘴:“竹老,你真是药神,我对你的敬仰如江河湖海滔滔不绝,连绵不断。”
“别给我拍马屁!”竹里笑骂,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赶紧拿去,省得你又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
这时,柴云庵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手中举着一封信:“六王爷!誉王来信了!”
柴云庵跑的气喘吁吁,满脸的关切和着急。
凌云接过信,一边拆开一边问:“他又想干什么?”
信纸展开,内容简单得过分:“凌允见信速来!誉王凌晨。”
凌云看完,冷笑一声:“凌允?呵,他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了,还是故意恶心我?”
“我看八成是和常盈秋那个毒妇人有关,誉王耳根子软,肯定经不住常盈秋的三闹两闹。”柴云庵愤慨的说道。
竹里则是坐在一旁的躺椅上,白了一眼说道:“姓凌的可真是一个比一个没良心。”
凌云将信随手扔到桌上:“危险是危险,但不去的话,我还真想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柴云庵站在旁边,满脸忧虑:“六王爷,此去必有凶险,您可千万小心啊!”
凌云轻轻一笑,拍拍柴云庵的肩膀:“凶险是肯定的,但也正是这种场合,才能看看谁是狼谁是狗。”
竹里挑眉看了他一眼:“你要真有把握,也别再给自己添麻烦。走吧,记住我那药丸,别忘了带上,命重要。”
“你可早点回来,现在找你看病的人越来越多,别把老头我累死了”竹里没有好气的说道。
“有人找我,你就让他等。”
“等个毛啊,来找你的,不是断气的就是快要断气的,等等就没有了”竹里气呼呼的说道。
“额,那我尽快回来。”
凌云点头,拿起桌上的药瓶揣进怀里,转身迈步离开:“放心吧,药神,我小命还挺值钱,不会随便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