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从粮商的手中，购买供养镇北军的粮食？”
“可是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银子！”
洛怀柔皱眉，对苏浅的这个提议有些的失望。她觉得这个办法，还不如直接动手抢靠谱。
苏浅却一脸淡然，神秘莫测的笑笑道：
“谁说要用银子买了？”
“不用银子买，那用什么？”
洛怀柔再次发问，心中更是诧异到了极点！
“自然是用这个买。”
苏浅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洛怀柔。
洛怀柔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两个个大字：
“借据”。
“你这是何意？？”
苏浅淡淡一笑，拿起借据主动开口解释，
“我们以渭城府衙的名义，向这些粮商借粮，等将来有了钱，再还给他们。”
“这……这能行吗？”
洛怀柔对此表示迟疑。
“为什么不行？”
苏浅开口反问，换来的却是洛怀柔担忧的目光。
“他们可是北戎人同伙，怎么可能将粮食借给我们？”
苏浅自信的笑了笑，
“洛将军，别忘了，他们首先是商人，其次才是北戎人同伙。”
“商人逐利，只要我们给他们足够利益，他们自然会愿意将粮食借给我们。”
洛怀柔又摇摇头，还是满脸不解。
“可是我们现在一穷二白，拿什么给他们利益？”
“谁说我们一穷二白？”
苏浅神秘一笑，指了指不远处的府衙道。
“只要他们想在渭城作生意，总得交税吧？”
“我把他们未来的税收，换成当下的粮食。怎么就不行了？”
“这……”
洛怀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她是万万没想到，苏浅能想出这么个办法。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有点儿道理？
她平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似乎跟不上别人的思路。用手指揉了揉眉心后，见苏浅已经走进了粮铺，便立刻跟了过去。
苏浅迈步走进粮铺，一股陈年谷物的气息扑鼻而来。
粮铺掌柜是个身材矮胖的中年人，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透着精明和市侩。
他正坐在柜台后面，手里拨弄着算盘，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见苏浅和洛怀柔进来，掌柜抬起头，脸上堆满了笑容。
“二位客官，可是要买粮？”
苏浅点点头，目光扫过粮铺内堆积如山的粮袋。
“掌柜，你这里有多少粮食？”
“客官想要多少？”
掌柜并未直接回答，反而反问一句。
苏浅微微一笑，
“有多少，我要多少。”
掌柜一愣，随即脸上笑容更盛。
“客官真是大手笔，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不知客官打算如何付账？”
苏浅不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本官打算用未来的税收，换你现在的粮食。”
粮铺掌柜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
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客官真会开玩笑，用未来的税收换粮食？”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这跟空手套白狼有什么区别？”
“我可不做这赔本的买卖。”
洛怀柔站在一旁，眉头紧锁。
她没想到，这粮商竟如此嚣张。
苏浅却依旧平静，似乎早已料到对方反应。
“掌柜，你先别急着拒绝。”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可知，私自向北戎卖粮，是何罪名？”
粮铺掌柜笑容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强自辩解。
“客官，你可别乱说，我怎么会向北戎卖粮呢？”
“我做的可是正经生意。”
苏浅轻笑一声。
“是吗？”
“那这些粮袋上，为何会有北戎文字的标记？”
他指着角落里几个粮袋，上面赫然印着几个扭曲的符号。
粮铺掌柜脸色一变，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这是……”
他支支吾吾，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苏浅步步紧逼，
“根据大炎律法，私通敌国，贩卖军需物资，可是死罪！”
他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凛然的威严。
“你可知，你犯下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粮铺掌柜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他磕头如捣蒜，声音颤抖。
“小人也是被逼无奈啊！”
洛怀柔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她最恨这些通敌卖国的奸商。
苏浅却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掌柜，你先起来说话。”
他语气缓和了些许，
“我今日来，并非要治你的罪。”
粮铺掌柜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大人……此话怎讲？”
苏浅负手而立，缓缓开口。
“堵不如疏，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渭城与北戎接壤，粮食贸易恐怕难以完全禁止。”
“与其让你们偷偷摸摸地进行，不如将其纳入监管。”
粮铺掌柜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苏浅究竟想做什么。
“大人的意思是……”
“我允许你们继续向北戎贩卖粮食。”
苏浅语出惊人！身旁的洛怀柔瞳孔骤然收缩。
她正想要开口，却见苏浅话锋一转，
“但是……”
“你们需要向渭城府衙缴纳四成税收！”
粮铺掌柜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四成？！”
他惊呼出声。
“大人，这……这未免也太高了吧！”
“我们与北戎人交易，还要冒着风险，万一遇上黑吃黑，那可就血本无归啊！”
他开始哭诉起来。
“如今渭城虽然税高，但本官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苏浅淡淡开口，目光扫过四周堆积的粮食，落在了粮商身上。
“而且，这些税，你们完全可以转嫁给北戎人。”
“只要提高粮价，你们依旧有利可图。”
粮铺掌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开始在心中飞快地盘算起来。
确实，如果将税收成本算进粮价，卖给北戎人，自己似乎并不吃亏。
而且，有了渭城府衙的默许，自己再也不用担心被官府查处，可以光明正大地进行交易。
这可比以前偷偷摸摸，担惊受怕要强多了。
想明白这些，粮铺掌柜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他抬起头，看向苏浅。
“大人，您说话可算话？”
苏浅微微一笑。
“自然算话。”
“只要你们按时缴纳税收，我保证你们在渭城的生意畅通无阻。”
粮铺掌柜咬咬牙，终于下定决心。
“好，我可以答应大人！”
“但是这位大人，您确定不是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