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何思铭早早将许段飞揪起,二人来到一竹林幽处,不比外面,这里一股寒气滋生,阳光根本照不到里面。
许段飞甚是奇怪,那道观之中很是宽阔,为何要到这个地方呢?
“何叔……来这里是练剑吗?”
“嗯,没错!”
“那为何要选择这个地方?”
听许段飞如此问来,何思铭只是笑了笑,接着拔出剑来,双腿发力,踏着竹子凌空而去。
随着几片青叶落下,何思铭如风、如雨、如山、如川,周围的青竹随着何思铭的身姿而有意无意的摆动,如同受到何思铭控制一般。
地上的许段飞目瞪口呆,这是他第一次亲自看见何思铭展现出这高深莫测的剑法。
何思铭所耍之剑来去自如,杂乱无章中俨然有序,剑所过之迹,由气卷着那些竹叶跟随,时间流逝,最后竟然如青龙一般,栩栩如生,其势威武,随着何思铭手中之剑猛然一收,那青龙变成数以千计残叶飘落!
许段飞本以为何思铭的表演结束,谁知何思铭纵深向下,整个身影进入千叶之中,随后竹叶围着何思铭成圈旋转,何思铭再度挥起手中之剑,那些竹叶慢慢化而为形,一双翅膀浮在空中,许段飞定睛一看,俨然一只凤凰傲立半空!
“好!!!”
许段飞在底下拍着巴掌,眼里满是羡慕,大声为何思铭喝彩。
随着一切结束,何思铭慢慢落到地上,随后将剑收入鞘中。
“何叔,这招叫什么?”
“弄虚作假!”
“啊~!”
何思铭摸了摸许段飞的头,当然,这是何思铭跟许段飞在开玩笑的。
“这是青鸾剑,并非我的实力有多高,而是这剑给我带来的溢出!”何思铭将那精美的剑举高,许段飞看得出神。
“青鸾剑?”
“天下有两剑,一青鸾剑,一龙泉剑,青鸾为凰,龙泉为龙。”
许段飞听得仔仔细细,生怕错过一个字。
“那哪把剑厉害呢?”
“龙泉早已无所踪迹,没有人知道青鸾剑和龙泉剑孰强孰弱。”
许段飞的认知里叔铭已经算是绝世高手了,可何叔却谦虚说自己一般般,许段飞想要是自己有这本事,肯定会劫富济贫,当然,自己也会小小的中饱私囊一下,不为别的,就为了娘亲能过得好一些。
许段飞想到这里低下头去。
“又想你娘亲了?”
许段飞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再次抬起头来时眼眶已经微微泛红了。
这一天的许段飞都是在何思铭的指导下练剑度过,何思铭没有将那无比锋利的青鸾剑给许段飞,而是以一根藤条作剑,一直盯着许段飞,不给他任何偷懒的机会。
许段飞额头那汗水如珍珠般落下,此时的许段飞才明白原来练剑更累。
“气沉丹田,通过脉络汇集手心,再以气御剑!”
“噢~”
许段飞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有时用力过猛,一个响屁响彻山谷。
何思铭无奈摇头,没想到这小鬼资质如此之差,文武都不太行!
“何叔,我是不是太笨了?”
“天道酬勤,勤能补拙,继续吧小鬼!”
何思铭说完便悠哉悠哉走出竹林,留下许段飞一个人在原地不断重复着一个动作。
许段飞自然是想跟着何思铭一同离开,毕竟这深山老林的自己一个人还是有些恐惧,可何思铭没有发话,许段飞自己也不敢自作主张。
竹林幽静,连飞禽走兽也受不得这般寂寞,除了许段飞那抽打之声不断回荡外,山谷中再无其他回应。
何思铭站在山谷之上,看着许段飞不断重复着自己所传授的一招半式,还不断跌倒,接着爬起来,擦擦脸,随后大叫一声,鼓励自己。
“如果你知道你爹爹是什么样的人,小鬼,你会失望吗?”
何思铭脸上瞬间暗淡下来,接着转身离开了山谷。
竹林里的光景总比外面要黑得快,不久许段飞便感觉周围暗了下来,许段飞收起东西往来时的小路走去。
走出竹林豁然开朗,外面此时正是熠熠光辉,夕阳将最后一抹红借与远处满山枫树,那整个冬天残留下的枫叶,红得喜人。
远处的候鸟断断续续飞来,其间不断叫着,好似行了好远的路,正欢呼着到达了目的地一样。
回到道观,此时已经很晚,何思铭盘坐在道观之中,正闭眼冥想。
“何叔。”许段飞轻轻叫了一句。
何思铭缓缓睁开眼睛,接着指了指桌面上那盖着的盘子。
“快吃饭吧!”
“噢。”
许段飞拖着满是酸痛,一屁股坐在长凳之上,揭开盖子,里面一只烧鸡一样的东西出现在许段飞眼中。
“烧鸡!”
“是烧大雁!”
许段飞才不管是烧什么,反正是烧肉就对了!
许段飞一把扯下那右腿大快朵颐起来。
“何叔,你吃了吗?”许段飞用塞满肉的嘴巴问道。
“别管我,我不会亏待自己的。”
“嘿嘿嘿~”
许段飞那傻样让何思铭不知该说什么,这小子总是一副傻样。
“练得怎么样了?”
“额……就那几个动作有点乏味……”
“乏味?你学不会的话就等着受罚吧!”何思铭收起那好脸色,阴沉着脸说道。
许段飞看何思铭有些不高兴,于是转移了目光,低着头继续大口往嘴里塞着肉。
“明天继续练,你何叔还有很多压箱底的东西交给你小子呢!”
“真的吗?”
许段飞双眼发光看着何思铭。
“何叔,明天能不能不去那儿,有些冷。”
“不行!此套剑法属阴,在那种环境下才能弥补你的资质。”
许段飞有些沮丧,但何叔都已经如此说了,那他肯定不会害自己的。
“快去睡吧。”
许段飞擦了擦油腻腻的嘴,接着往屋内走去,何思铭回到最初那个状态,闭着眼睛静坐了起来。
江宁府内,史明生俯首复命,珠帘内的那人静静坐着,屋外的光只照得到那人的下半身,那脸始终隐没在黑暗之中,放在大腿的手指不断有节奏地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