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暴来的时候，我正撅着屁股在废铁堆里翻找。狂风卷着铁锈味往鼻子里钻，黄沙打得防护镜噼啪作响。
"狗日的天气预报又骗人！"我踹了脚旁边只剩半截的机器人，"不是说还有三小时吗？"
机器人脑袋滋啦冒出火花："根据...滋滋...30年前数据..."
"闭嘴吧您嘞！"我把这老古董塞回垃圾堆，耳边突然响起金属刮擦声。顺着声源扒开两具机甲残骸，半截银白色机械臂在风里晃荡，关节处暗纹流转。
我呼吸一滞。这他妈是星舰级传动轴！上次黑市拍卖会，巴掌大的残片就够换三个月纯净水。
"发财了！"刚摸到冰凉的金属表面，身后突然传来引擎轰鸣。五辆改装摩托围上来，车头喷着血狼帮标志。
"小老鼠挺会挑地方啊。"刀疤脸跳下车，锯齿砍刀在沙地上拖出火星，"这片的垃圾税交了吗？"
我攥紧腰间扳手，脸上堆笑："疤哥您看，我就捡点螺丝..."话音未落突然暴起，生锈扳手狠狠砸向最近的油箱。
"轰！"
爆炸气浪掀翻三人，我扛起机械臂狂奔。身后子弹追着脚后跟炸开沙柱，怀里金属突然发烫，机械手指猛地扣住我手腕。
"见鬼！"我被拽着拐进废弃矿洞，机械臂蓝光闪烁，洞顶闸门轰然闭合。追兵咒骂声被挡在门外，我瘫在地上喘得像条死狗。
"救人就这态度？"清冷女声从阴影里传来。火把亮起，穿工装裤的姑娘正在修电磁炮，马尾辫沾着机油，脚边躺着昏迷的拾荒者。
我盯着她改装义眼里的星河纹样："苏九？那个被通缉的机械师？"
"现在涨价了。"她踹开零件箱，"通缉令赏金够买下半个贫民窟。"义眼扫过我怀里的机械臂，"星舰黎明号的残件？"
"想要？"我咧嘴露出市集杀价专用笑容，"拿你那个电磁炮换。"
"炮是坏的。"她突然甩过来扳手，"帮我修好，教你激活神经接驳装置。"见我犹豫，又补了句："这玩意没解码就是废铁，血狼帮正在扫描整个区域。"
洞外突然传来扫描仪嗡鸣，我骂骂咧咧爬起来。当我把第十二根导线接错时，苏九终于夺过工具："菜市场挑白菜的架势！看着——"
她手指翻飞如蝶，机械臂突然展开成精密仪器箱。我目瞪口呆看着装甲板重组，暗格里滚出颗布满裂痕的晶核。
"初代机甲核心..."苏九声音发颤，"居然真的存在..."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闸门被激光切开。血狼帮重装卡车撞进来，车顶机枪开始旋转。
"接着！"苏九把晶核拍进我胸口，撕开我衣领露出机械臂接口，"想着最想要的东西！"
剧痛中，无数数据流冲刷神经。当我再睁眼时，整辆卡车结构图浮现在视网膜上，弱点标记红得刺眼。
"砰！"
扳手脱手飞出，精准卡进传动轴裂缝。卡车轰然侧翻，油箱正巧压在漏电的电线上。
冲天火光中，我转头看向苏九："合作吗？我出宝贝你出技术，利润三七开。"
"你三？"
"想屁吃！你三我七！"
她忽然笑了，把电磁炮残骸丢过来："成交。不过我要每天三升汽油。"
"哈？"
"喂我的AI管家。"她敲敲太阳穴，虚空中浮现出半透明萝莉影像，"小柒，叫爸爸。"
"临时宿主生命体征：垃圾水平。"AI萝莉翻了个白眼，"建议立即补充卡路里，您快饿死了。"
我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看洞外燃烧的卡车照亮夜空。沙暴不知何时停了，银河倾泻在生锈的废铁堆上，像给满地垃圾撒了层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