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何森再次从一张大得惊人的床上醒来。
推辞掉花满群和胡月几人的邀请。
独自一个人打了一个车往魔都的法院中心驶去。
都说年轻人对帽子叔叔的失望，是从第一次报警开始。
但他们应该不知道第一次懂法时，也是从报案开始。
一些斗字都不识一筐的老人，只有在遇到真正过不去的坎。
才会颤颤巍巍地走向原告或被告台。
所以这一刻，当何森坐在宽敞明亮的大厅里。
感受着这间屋子里浓重的法律气息。
看着眼前忙碌的人群，他忽然觉莫名的严肃与心安。
“何先生你好，你您可以叫我小李。
您这边填一份基本信息表格，就能参加这次旁听了。”
这时一个身着制服的年轻人坐在柜台前，拿出一份精致的表格单，递给了何森。
“为了保证法律的严肃性，旁听期间请将手机静音，不能干扰法官裁判！
“嗯，谢谢！”
何森点头，接过笔写了起来。
他并没有注意到小李在说完那番话后，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一个法院实习生，要是因为给面前的人留下什么抹黑法院的印象。
那真就是被同事戳脊梁骨，还可能把铁饭碗弄没了。
小李接过何森填好的表格，简单地扫了一眼。
盖上当日留存的印章，连忙笑着叮嘱道：
“何先生，你先在大厅的椅子上再等了半个小时。
您预约的旁听的案件九点半准时开始！
到时候你可以跟着其他人一起进二号厅！”
而在何森老老实实地起身在二号厅外的长椅上静坐时。
接待他的小李身旁的少妇连忙起身跑来：
“小李这就是前几天预约旁听的大作家？
看着是真年轻，他资料上有没有写结婚了没？”
“呃，这我哪知道啊。我只负责记录资料！”
小李有些郁闷，这人家私密问题，怎么好随便乱说呢。
不过看到少妇脸色微沉，他又立马改了主意。
“黄姐，这事你可以问副院长啊！
何森不就是找人帮忙，透过他的介绍才来我们三院的。”
听完这句话后，黄姐脸上露出思索之情。
“行啊，我去问问老黄头。
这个何森看着不错，也不知道能不能看上他侄女！”
她刚准备转身走出办公室，突然想到了什么。
又转过身，看着小李的双眼，严肃道：
“小李，今天这事你可不能乱说啊。
到时候我侄女真成了，我也帮你介绍个好姑娘！
不理会，小李看着黄姐这个势利眼，心里的小九九。
在何森坐在长椅上时，又来了几个男女老少。
有的穿着体面，气度非凡。
有的满头白发衣着朴素，手里还领着才买的菜。
不过何森并没有太多关注他们，反正这些都是些陌生人。
他在意的，是这些陌生人的身份，他们每时跑来法院旁听干嘛？
虽然这玩意免费、没什么限制，是个人都能参加。
要是不是为了写书，何森两辈子都不想踏进法院大门。
更不要说他为此，还让花猫酱帮忙问了黑猫的武义气。
法院里有没有熟悉的人，最近有没有关于聋哑人的案件。
不过何森在短暂的观察后发现。
这几人中除了一个黄毛小子，有一种让他不喜欢的气质。
其他的几个人，似乎对法庭的流程十分熟悉。
就身旁这买菜大爷，何森就敢肯定。
他绝对是那种经历过大风浪的人物。
“叮叮当当～”
随着一阵急促的铜铃声响起，2号法庭的大门正式打开。
坐在旁听席上，何森仔细聆听着审判庭上的宣誓词。
虽然他早已经做足准备，听着这么一场严肃的宣言。
何森却依旧感觉到了压力，有种窒息般的感觉。
这些都是他以前没亲身经历，想都没想过的。
“我宣布今日庭审正式开始。”
宣读过后，一位穿着法院正常制服的高级官员，开始了宣读。
在结束后，还特意看了一眼何森这些旁观席上的表情变化才继续道：
“原告为方秦飞的辩护律师刘文正先生
现在，有请被告方刘梅女士的辩护律师，路子鸣女士先进行简单陈述！”
在法庭内外一片肃穆之色中。
一个中年妇女在法警的搀扶下，走到法院正厅中央。
与此同时原告席位也站起一位年轻女子。
她身材不算高挑，但是身型匀称，相貌端庄秀美。
“各位法官，旁听的先生女士上午好！
我是被告的代理律师路子鸣，我方主要的控告。
是我的当事人在案发时是正当防卫，意外致死，并不是故意杀人！”
路子鸣说完这句，就将视线落在了法官身上。
“我的当事人，在半年前卷入一桩恶性杀人案件。
但因为聋哑人的身份一直受到各种不公正的法制对待。
虽然刘梅女士一直在从事着老人按摩的工作。
但她从事的按摩工作，并不是检方一直强调的有卖身的过程！”
“路律师，检方给的案发后的证据你都看到了吧？”
随着陆子鸣坐下，一旁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冷哼着起身道：
“这些东西你也明白，刘梅女士致方秦飞先生死亡是事实。
被告人自己也在认罪书上签字、按手印了，我并不觉得这会是场意外！
现在有很多人在犯法，要是每个人都说自己是意外，正当防卫。这个社会早就乱了！”
路子鸣淡漠的目光落在那个矮个男子身上，一字一句地反驳道：
“可是检方的证据要是做假的呢？
要是我的代理人在签认罪书时，因为不识字，被外人引导。
那这份认罪书，我想不用我强调，它也是无效的！”
那个矮胖男子一愣，他没有想到路子鸣居然会反驳。
不仅是他，法庭的其他人也全部一愣。
何森更是暗自感慨：这个路子鸣看上去文质彬彬，没想到言语如此犀利！
真是什么初生牛犊不怕虎，连认罪书都敢说是假的！
“我申请法院这方，再次邀请一枚正规手语老师。
再次向我方刘梅女士，用手语询问当时签字画押的情况。”